平心而論,白瑤華的力氣不小,但她的拳頭捶在朱修文身上,朱修文還是覺得跟捏拿按摩似的,酥酥癢癢,挺舒服。因為貪念這種感覺,他竟沒有避開,而是口頭威脅白瑤華:“你可知打王爺,是什麼罪名?”
“管他什麼罪名,誰會信?”白瑤華滿不在乎,揚起拳頭,又是一下。
以他的身手,白瑤華打他,他居然沒能避開,好像是沒人信……不過這女人如此囂張,是不是被他慣壞了?朱修文一時懊惱,攥住白瑤華的拳頭,朝外一推:“本王並不願勉強人,既然你不願意做本王的女人,那就算了。”
白瑤華堪堪站穩,點了點頭:“就是這樣,很好。”
她竟響應得毫不猶豫!朱修文被氣著,把頭扭向了車窗外。
白瑤華坐到他對麵,也朝車窗外看去,兩人誰也不理誰了。
馬車很快駛入大道,右邊的巷子裏,攤位林立,人頭攢動,蒸籠裏的熱氣和油鍋發出的劈啪聲交相呼應,一看就是早市到了。
小縣城,土地不值錢,巷子比京城裏的寬敞得多,隻怕並排走三輛馬車都不是問題。車夫便直接把車駕進了巷中,讓馬兒慢慢地走著,隻等朱修文喊停。
此處雖已遠離京城,但卻更偏向北方,早點攤上,以饅頭,麵條等麵食為主,還有金燦燦現炸的油餅。
在白瑤華和朱修文看來,這樣的早點,自然是簡陋非常,他們什麼都瞧不上眼,誰也沒喊停。
隨著馬車逐漸深入,巷子見底,最偏僻的角落裏,有一家極小的早點攤位,連板凳桌椅都沒有,但生意卻好得不得了,裏三層,外三層,圍得白瑤華連攤主都看不見。
這家是賣什麼的?味道很好麼?白瑤華好奇仰頭,隻見簡陋的攤位上,扯著一條紅布,紅布上題著一句詩:雪翻夜缽裁成玉,春化寒酥剪作金。
這詩白瑤華知道,當即笑了,原來是做酥黃獨的。這東西她還沒在華朝見過呢,敢情有人會做,是她孤陋寡聞。
好,今兒早上,她就吃這酥黃獨了!白瑤華拍拍車壁,喊了聲:“停車!”
朱修文故意跟她唱反調,還沒見著那早點攤,便背著身子喊:“不許停!”
身後很安靜,白瑤華沒有跟他頂嘴。
突然變這麼乖?朱修文疑惑著,轉身看去,卻見白瑤華趴在車窗邊,滿臉驚訝。
車窗外,不知從哪裏冒出一群男人,個個操著家夥,凶神惡煞地衝進了巷尾的早點攤。
那些正在購買早點的客人並不見跑,而是紛紛叫嚷起來:“葛三,大清早的,你又來挑什麼事?耽誤我們買早飯!”
領頭的那個男人,大概便是他們口中的葛三了,他把斧頭從肩膀上拿下來,一下一下地掂著,從鼻子裏哼出一股氣:“我葛三從來不挑事,我隻是來聲張正義!”
客人們鬧了起來:“一個早點攤子,能有什麼正義?你就算要聲張,也等我們把早飯買完!”
“買什麼買?!今兒誰要是還敢買,先問問我手裏的斧頭!”葛三忽地掄起斧頭,砍進了早點攤位簡陋的灶台裏。
他的同夥哄地一聲叫好,客人們則是閉上嘴,悄悄地朝後退去,再沒人敢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