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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1 / 3)

因為於川慶和普天成都在雲海山莊,他們的秘書也就來得格外勤。這一天,普天成忽然發現,那個叫餘晴的女孩子,最近好像有點不對頭,他們剛來時,餘晴有說有笑,有事沒事總愛跑過來跟他們搭訕。普天成聽說餘晴已升了領班,心裏高興,還鼓勵她好好幹,爭取在雲海紮下根。但是這兩天,他發現餘晴愁眉不展,一張小嘴鼓得圓圓的,普天成跟她開玩笑,她也愛理不理的。普天成問於川慶,誰得罪了這活寶?於川慶笑說:“你真的不知道?”普天成說:“這什麼話,我要是知道還問你?”於川慶似是想說,話到嘴邊又收住了。“沒事,小姑娘愛鬧性子,常有的事,哪能犯得著你領導去想這些。”

普天成一看於川慶臉色不對,就道:“有什麼事瞞著我吧,這可不是你老於的作風。”

“我有啥事,你可能工作太緊張了,要不要安排一下,放鬆放鬆?”

“少來那一套,想腐敗,你自己去,我可沒那閑工夫。”

於川慶嬉皮笑臉道:“我哪敢一個人腐敗,再說操心好你的生活,也是我這個副組長的的職責,要不,咱去泡個腳?”

“一雙臭腳,還值得泡,你最好老實點,我看你跟張華華,老是眉來眼去的,別犯這種錯誤,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於川慶馬上笑道:“有好草當然得給領導留著,我吃了,那不真成兔子了?對了,你不提我倒忘了,這個張華華,好像對你有點那個,老在我麵前試探呢。”

“哎,打住打住,別往革命幹部身上抹黑啊。”普天成訕笑道。一提張華華,普天成好像有了條件反射,不過他裝得好。這些天,他怕觸到張華華那雙眼,更怕觸到她那壓迫人的胸。

真是壓迫人啊,普天成搖了搖頭,想把張華華驅開。他走到櫃子前,想拿給於川慶一樣東西,是楊馥嘉托人送來的,他們一人一份。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普天成過去打開門,門外站的不是別人,正是張華華,不過她不是一個人來,後麵還跟著秦懷舟。

普天成的目光跳了幾跳,落在秦懷舟身上時,那團暗暗升起的火滅了。張華華眼裏也閃爍著一種東西,一看於川慶也在,忙變得收斂,說話的聲音也故意拔高了許多:“兩位領導都在啊,我跟懷舟遇到了一個問題,想跟兩位領導請教請教。”

“說曹操曹操就到,請進吧。”普天成鎮定住自己,用上級跟下級的那種語氣說。

“真的呀,我說耳朵怎麼這麼燒,是說我呢還是說懷舟?”張華華目光挑釁地望住了普天成。

“問你們領導。”普天成借故倒水,避開了張華華的目光。

於川慶看在眼裏,暗自笑了,張華華那點心思他當然知道,隻可惜,她選錯了對象。女人有時候很傻,不過傻女人也有傻女人的可愛,好在張華華不酸,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跟這樣的女人做同事,也不失為一種快樂,不像李敏,古板得讓人沒有胃口。他說:“當然是說你,懷舟有什麼可說的。”

“兩位領導是在批評我吧,那我可要細細聽聽,到底批評我什麼呢?”於川慶一開玩笑,張華華就越發大方起來。她坦然地在於川慶邊上落座,目光卻瞅著普天成。普天成本想說句玩笑話,目光不爭氣地又落在了不該落的地方。於川慶往裏挪了挪,他的這個動作惹笑了普天成。

“領導誇你能幹,還說……”於川慶被普天成那麼一笑,腦子斷了線,忽然就編不出詞了。想想也是,自己緊張什麼呢?

“還說什麼?”張華華抬起下巴,撲閃著一雙眼睛問。

“還說……你這麼漂亮,幹這行糟蹋了,演個電視劇什麼的,保準能火。”

“真的啊,那領導快給我批個條,我找導演去,最好把我介紹給張藝謀。”一句話說得,普天成和於川慶都笑了,秦懷舟是想笑不敢笑,隻好把嘴鼓著。

玩笑開得差不多了,普天成問:“說吧,遇到什麼問題了?”

張華華也正經起來:“是有關再就業方麵的,我和懷舟的想法,能不能把這個當作下一步的重點,跟領導幹部的考核掛起勾來,畢竟現在從上到下,這一塊喊得響。”

“當然可以,不但要掛勾,還要簽定目標責任書,要把指標落實到班子每個人頭上,要跟招商引資一樣,做為硬任務,隻有這樣,這項工作才能抓出實效來。”

“還有再就業培訓這一塊,政府投入是不是小了點,我們考慮,將現有的投入再調高一個百分點。”

“這個怕是有點難,”普天成忽然歎出了氣,“政府財力畢竟有限,不過建議倒是不錯,這樣吧,明天我跟財政部門碰個頭,聽聽他們意見。”

“謝謝秘書長。”張華華嫵媚地笑了一下,垂下了頭。

又扯了一會,於川慶說:“懷舟,陪我去泡腳,我這腳癢的,難受。”

秦懷舟趕忙站起:“秘書長也一起走吧,聽說這裏的中藥泡腳很有效果。”

普天成擺擺手道:“我就不去了,你把於秘書長侍候好。”說著,又瞅了一眼張華華。

張華華猛地從沙發上彈起:“那我呢?”於川慶笑笑:“今天請客的機會給懷舟,明天再安排別的項目,到時少不了讓你服務。你老老實實陪著領導,虛心學點東西。”

張華華臉兀自一紅,抿嘴不說話了,目光,卻偷偷擱在了普天成臉上。普天成本來心裏還坦蕩,讓她這一望,竟給望出一些東西來。

第二天中午,別人吃過飯都休息了,普天成睡不著,一個人來到山莊的後園。霧氣籠罩著整個山莊,看上去天地連在了一起。海州的天氣,如果陰起來,那是沒完沒了的,普天成的心也像是被這厚厚的霧霾罩住了,怎麼也輕鬆不起來。材料小組進駐雲海山莊已有些時日了,但工作進展很不理想。春節期間,他想起今年的工作,激憤勃勃,感覺有無數想法要噴湧而出,內心的那股衝動也是近年來很少有的。真到了要把它寫到紙上的時候,卻發現,很多想法僅僅是想法,要想落實到行動上,的確難。這兩天他在反複思考李敏那天說的話,他覺得李敏在拿著一根鋼針,往他心上捅。不可否認,這大半輩子,他都在務虛,在打印紙上熬費人生。他人生的很多理想,都繪在了紙上,繪在宋瀚林他們一份接一份的講話稿中。這些講話稿便成了全省上上下下的工作重心,要人們不斷學習,不斷領會。但是到底能領會出什麼呢,他自己也很糊塗。這就像是一座迷宮,一個人進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無數人無怨無悔擠著往裏衝,衝進去都還不說這是迷宮,是他們神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