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摸不著、感覺不到的東西既是不存在。
沒有人需要為不存在的東西負責任。也沒有人需要為辜負了不存在的東西而受到懲罰。
(我明白。)
(所以我沒有因此遷怒於任何人。)
坐在榻榻米上的黑子靜靜地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的他能聽到庭院裏風起的聲音。
唰啦啦——
粉紅色的花瓣撲簌翩飛,有櫻花被風卷入室內。混合了香燭味道的淡淡茶香在空氣之中靜謐的散逸。這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汪汪!”
一隻穿著球衣的狗狗從緣側跑進屋裏,腳上還沾著些許泥巴的它撒歡兒的在主人的腳邊繞來繞去,尾巴搖個不停。
“二號……你又弄得那麼髒。”
見二號那軟綿綿、毛茸茸的肉球又在屋內和緣側上留下一串泥腳印的黑子微微歎了口氣。皺眉而笑的他抱起了二號。
“真是拿你沒辦法。”
想著要帶二號去洗澡的黑子從榻榻米上起身,把二號扛到了肩上——二號不再是一隻小狗狗了。按人類的年齡來算,二號已是不惑之年。
身為人類的黑子的生長速度雖然沒有二號那麼快,但按照信長公“人生五十年。”的說法,黑子馬上就要過完自己一半的人生了。
年少青春的時光如同掌中的細沙,無論如何都會從指縫中落下。抓不牢,回不去。人生就是這樣的東西。
叮鈴鈴鈴——
啪啪啪啪啪啪——!!
粗暴的敲打聲伴隨著門鈴的聲音一同響起,黑子很快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黑子!小黑子你在吧?!小黑子!!開門啊……!!”
獨特的稱呼,句尾的“s”音都昭示著來人是誰。從中學時代開始就沒改過口癖的他實在是太容易被認出。
“小黑子!!求你了小黑子!!開門!!!”
庭院外的鐵門被拍打得更響。那個拚命喊著的聲音裏包含著黑子太過熟悉的希望以及害怕希望會消失的恐懼。
“小黑子!!!”
“……”
唇角的笑容不留一點痕跡地消逝在黑子的臉上。麵無表情地把二號放在地上,黑子不慌不忙地走過回廊在玄關前穿上鞋子,這才打開了玄關的門來到庭院之中。
“黃瀨君,請不要那麼大聲。會吵到周圍鄰居的。”
黑子淡淡地說著,天空色的眸子裏倒映出因為看到自己出現而一瞬間表現出安心與開心、蜜色的眸中重又被點燃希望之光的黃瀨。
(……)
心中浮現出些微的諷刺的心情,視線掃過鬆了一口氣後很快斂起表情繃起臉的黃瀨,黑子看向了跟在黃瀨身後的人。
——雙手插兜的站在黃瀨身後,青峰皺著英挺的眉。看樣子剛才又是敲門又是按門鈴的人隻有黃瀨一個。
“青峰君也稍微阻止黃瀨君一下啊。”
黑子說著走到了鐵門前為黃瀨和青峰打開了鐵門。
“……”
青峰沒有說話。黑子不知道他是單純地懶得理會自己的說教,亦或是在思考別的什麼事情。
“小黑子!!”
用來變裝的口罩和大墨鏡掉在了地上,接著很快被上前的黃瀨一腳踩了上去。鐵門甫一打開黃瀨就急切地拉住了黑子的手臂。聲音略帶嘶啞的他眼睛裏有不少的血絲。
“班長在你這裏吧?!她在哪裏?!我要見她……!!”
一句話說的顛三倒四,上前一步欺近黑子身邊的黃瀨用力地搖晃著黑子:“小黑子你把班長藏哪裏了?!把她還給我!!小黑子!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