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男人的冷嘲熱諷,喬梧老實地搖搖頭:“我沒有,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
岑淮舟的臉色似乎更加冷沉了。
身邊闞鹿暗戳戳地拱了拱喬梧的腰,給她使了個眼色:“你們倆這什麼情況?”
喬梧想輕輕拍她,但是一眼看過去,闞鹿的手臂上全是血痕,一時間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隻好微微偏頭,壓低了聲音:“待會兒出去了再跟你說。”
有了她這話,闞鹿警惕的心稍稍放鬆,在喬梧身邊安靜得像一隻蘑菇。
“請問一下——”喬梧打斷岑淮舟的沉默,“現在能開始處理傷口了嗎?我們還趕著回家。”
岑淮舟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坐。”
喬梧偏頭示意闞鹿,溫聲道:“你先。”
岑淮舟的動作頓了一秒,闞鹿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眼珠子轉了轉:“要不還是你先吧。”
喬梧沒給她機會推脫,直接把她按在了座椅上。
闞鹿把兩隻手臂的袖子都擼了起來,露出許多指甲摳出的傷口,有深有淺,有些地方肉都被刮掉了一層,看著甚是駭人。衣服不小心碰到了,都疼得闞鹿直吸氣,但是礙於對麵的醫生是岑淮舟,作為喬梧的好姐妹,她怎麼也不能給好姐妹丟人!
喬梧坐在她旁邊幫她扶著衣服,察覺到闞鹿身體微微顫抖,看向對麵一言不發消毒的男人,輕聲說:“能不能輕一點,我朋友比較——”
她深知道闞鹿死愛麵子的性子,斟酌幾秒後補充說道:“皮膚嬌嫩。”
聞言,岑淮舟手上的動作停住了。
喬梧不明所以,和闞鹿對視一眼,而後看向岑淮舟,小聲問:“怎,怎麼了?”
岑淮舟隨手把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垂眼抽了根新的繼續處理傷口,聲音淡淡:“她皮膚嬌嫩,你就是皮糙肉厚了嗎?”
他說話太過不客氣,語氣中的嘲諷意味十足。
闞鹿第一次遇上岑淮舟這種步步緊逼,針鋒相對的情況,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沒伸出來的那隻手悄悄拉了拉喬梧的衣角。
壓低了聲音,自以為除了她們倆沒人聽見:“他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懂啊?”
聽得一清二楚的兩人:“......”
喬梧歎了口氣,“我隻是說闞鹿怕疼,想請你輕一些罷了。”
“你要是覺著為難的話......”她瞟了眼身邊欲言又止的闞鹿,心一橫,大義舍親:“那就疼死她吧。”
“......”
岑淮舟氣笑了,被她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言論堵得一口氣卡在喉嚨裏。待他氣息緩過來,像是嗤笑一聲,聲音陡然一沉:“你倒是挺大方,我說的是要疼死她嗎?她疼死了,我有什麼好處。”
“......”
闞鹿默默地降低存在感。
就尼瑪離譜,為什麼她莫名其妙地就被拉下水了。
這段對話越說越不著邊際了,像是故意找茬,沒事找事。
喬梧默了默,兀自琢磨了會兒。尋思片刻後,她覺得岑淮舟今天火氣這麼旺,可能是因為他記仇的小本本上又添了她一筆。
想到這,喬梧不禁開始為早上被周瓊浪費掉的一罐菊花茶可惜起來。
她認真地歎了口氣,引得岑淮舟和闞鹿皆投來視線。
岑淮舟餘光瞥去,清晰辨出喬梧的口型——
“我真是個好脾氣的人。”
“......”岑淮舟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
給闞鹿處理完傷口後換喬梧坐到岑淮舟對麵,她指了指臉頰與耳根的交界處,又抬起下巴露出脖子,耐心地翻找著傷口,確認再沒有後看向岑淮舟:“就這些了。”
岑淮舟視線順著她手指點過的地方一一查看著,每多看一處,麵色就更加難看一分,渾身又散發出一股寒氣。
表情不太美好,皺眉睨著喬梧,聞言眼尾微挑,聲線冷沉:“就——這些?”
喬梧摸不準他的意思,隻好小心翼翼地回憶了幾秒,點點頭:“真就這些了。”
“......”岑淮舟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冷淡:“就離譜。”
這句話跟岑淮舟高冷的外表一點也不搭配,喬梧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下一秒,又聽男人嘲諷:“你的語文老師要被你閱讀理解的能力氣吐血了。”
“他真應該慶幸你畢業了。”
“......”
岑淮舟拿著棉簽塗抹喬梧臉上的傷口。
剛碰上皮膚,就察覺到喬梧的身體倏地緊繃起來,手下的動作更輕了些,語氣疏冷:“臉上是什麼劃的?”
喬梧老實道:“手表。很快地劃上去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嚴重。”
“你也知道嚴重。”岑淮舟冷笑,“不疼?不怕破相?”
喬梧嘴唇動了動,沉默幾秒後選擇了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