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護衛宮女們臉色大變,連忙圍上了製服了那兩個妃嬪,隻是蘇初歡身旁留了一地的血。
“娘娘?”宮女大驚失色地顫聲。
蘇初歡僵硬著身子,低頭看著插在腹部的匕首,以及那鮮血橫流地滴在地上,她臉色蒼白地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孩子。
在她的手微顫地扶向腹部時,眼前一片黑暗地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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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初歡昏昏沉沉間聽到了兩個男人的對話,她聽得不真切,又有什麼仿佛迫切希望醒過來的衝動,好像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心裏難受空洞。
便在她睜開沉重的眼皮時,幹涸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漸漸看清了站在床|榻邊的兩個男人。
黃太醫臉色沉重地正在向容檀稟告道,“啟稟皇上,昭儀娘娘的命算是保住了,隻是她腹中胎兒……”
“繼續說。”容檀背對著她,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能聽到他臨危不亂的聲音比往常都要沉。
而她卻沒有他平靜,呼吸都屏住了,然後在她極其不願意中聽到了黃太醫遺憾地下跪道,“微臣該死,沒能保住娘娘的龍嗣。”
這句話在她的腦子裏炸開了。
蘇初歡愣愣地低頭看向自己不再微隆的腹部,嘶啞難聽地終於發出了聲音,“沒……沒了?”
聽到這聲音,容檀和黃太醫同時望向她,前者神色複雜,後者遺憾地繼續跪著道,“微臣對不起皇上和娘娘,竭盡全力還是沒能保住龍嗣,那匕首插得太深,救娘娘的時候龍嗣已經沒了氣息,請皇上和娘娘節哀。”
容檀似乎很快便接受了,一點難過都看不出來,他沉聲道,“退下去。”
“是,皇上。”黃太醫走後,隻剩下兩人。
容檀走到了床|榻,緩緩輕握住她冷冰冰的手,低聲道,“朕的龍嗣沒了。”
蘇初歡動了動眼睫,抬眸,卻一片恍然地視線渙散,“怎麼會……沒了?”
“朕讓你別出蘭心閣,你去了禦花園散心時便遇刺了,你能活下來全靠那匕首刺歪了,否則再正幾分,不止這個孩子,連你也活不了。”容檀語速很慢,冷靜且沉著。
聽罷,蘇初歡終於想起來,那兩個妃嬪佯作墜湖,她下意識想救人卻反被腹部刺了一刀,結果昏迷了便什麼都不知情了。
而自己在昏迷中最害怕失去的東西是什麼,她現在終於明白了。
是孩子。
見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地沉寂,容檀盯著這個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不緊不慢地道,“朕有些事其實一直都知道,比如……你從來沒想過替朕生下這個孩子。”
聽罷,蘇初歡喃喃自語地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之所以不拆穿你,隻是想給你機會,可是機會給了,你卻一次又一次讓朕失望。”容檀的眼神毫無波瀾,“你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孩子,現在滑胎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我沒有不喜歡它,容檀……”蘇初歡蒼白的唇瓣微弱地動了一下。
她的心裏別說是高興,一點點喜悅都沒有,難受得絞痛,而他的話更令她生生地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