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雲沫心翼翼的眼神以及通紅的鼻尖,慕衍心中哪裏還有半點怒意,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後悔。
他取下自己的鬥篷,抬手一揚披在了慕雲沫身上,為他係好錦帶後又幫她攏了攏披風的兩側。慕衍下意識的想去捧起慕雲沫的雙手為她嗬氣取暖,卻在剛要觸碰到她的手時又縮了回來,現在大概隻有玄韶才有資格做這件事了吧。
慕雲沫見慕衍一直沒有話,又見他身形向後一退,以為他又要離開,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腕,“阿衍,你”
“我們回去吧。”
聞言,慕雲沫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慕衍,似是用眼神問他:真的嗎?
慕衍點了點頭,眼底的冰雪瞬間融化,“走吧。”
夜裏,睡不著的慕衍走出房門,無意的走到了緋鳶閣門前,見裏麵慕雲沫臥房門縫透著微微的光,她也沒睡嗎?
看著那隱隱的微光,慕衍緩緩靠牆坐在門前。
那麼,就讓我這樣守著你。
慕雲沫與玄韶那次在曜辰軍營旁離別時約定,待傅太後生辰宴後,她會再來看他。
玄韶算了算日子,快的話不到三日便可見到她。
可縱使短短三日,對他來也是度日如年。雖然在練兵時仍是一絲不苟,可但凡有空閑下來的時間,他就會不經意的望向赤穹國的方向,這才知道“一日不見如何三秋”真真不是隻存在與戲文裏的辭。
第二日一早,輾轉一夜未睡的玄韶終於忍不住,策馬向赤穹方向奔去。
傍晚行至嘯風關口時,便看到遠處向自己本來一個人影,長紅衣,甚是惹眼,除了她還會有誰?
二人距離越拉越近,慕雲沫有一刹那不解玄韶如此匆忙是要去哪裏,可看到他眸子裏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急切便已了然,心中偷喜卻偏要明知故問:“這是要去哪裏?”
玄韶心中怎知慕雲沫那許多的心思,一見到她,心頭的一切愁雲都散去了,停下馬撓了撓頭道:“實在是等不及,想要早見到你一刻,隻好親自來迎你。”
慕雲沫不想這玄韶竟這般直白的和盤托出,臉頰刹時滾燙,幸而有夕陽晚霞,萬物嫣紅,才沒有將她通紅的臉蛋突顯於玄韶眼下。
玄韶調轉馬頭與慕雲沫並排同行,倆人並沒有溝通著去哪裏,卻心有靈犀般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當二人再次停馬時,已是在關索嶺山脈北麓的一處山腳,而這裏,也是他們二人初次相遇的地方。
兩人跳下馬,沿著曾經曜辰軍駐紮營地旁的溪向前走,到了曾經慕雲沫躲藏卻被玄韶現了的草叢,慕雲沫邁了進去,徑自坐在了草叢裏,曾經種種,曆曆在目,她不禁莞爾。
這時玄韶從旁邊摘了一把野草遞給慕雲沫,“喏,拿著,這樣才跟第一次見麵時一模一樣,這時節沒有野花,就用野草代替。”
慕雲沫聞言不禁失笑,原來玄韶還記得那時現自己時,自己以替病中的妹妹摘花為由騙過了他,此刻竟以此打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