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蕭瑟。
高處不勝寒。
牧千山呆呆的看著腳下的人影漸漸渺小，直到消失不見，他方才回過神來。
眼中熱淚盈眶。
同袍三十載，這些手下早已成為他的生死弟兄，如今，卻要跟這些人兄弟分離。
等下次再見時，怕是在黃昏路上了！
“首長，這架直升機攜帶的燃料隻夠去山城的路，等到了山城，因為需要重新加燃料，可能會耽誤您兩個小時的時間。”
飛行員一五一十的說道。
“無事，既然如此，索性我們就在山城呆上一晚，正好我也很長時間沒有去山城了。”牧千山說道，眼中露出無限向往。
也不知如今的山城變成了何樣？
片刻之後，他開始閉目養神起來，飛行員從側麵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幾分唏噓。
不知不覺間，原來首長已經這麼老了。
兩鬢斑駁，額頭間甚至有了深深的皺紋，以他的年紀，早就應該歸隱田野，享受兒孫繞膝之樂了。
而就是這樣一位老人，幾天前還在為龍夏浴血奮戰，甚至差點兒犧牲。
想到這兒，他的眼眶紅了。
不知過了多久，牧千山突然睜眼，吩咐道：“對了，我去山城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首長！”
飛行員畢恭畢敬的說道，他自然知道牧千山的用意，他隻是不想大張旗鼓、勞民傷財罷了！
這個垂垂老矣的戰神，一輩子都在為龍夏國著想。
“嗯？怎麼哭了？”牧千山注意到他的眼睛，疑惑問道。
“報告首長，風大，吹的。”飛行員緊緊的咬著牙，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流血流汗不流淚！
這是他當兵的第一天，眼前這位首長告誡他的。
事實上，首長的每一句話他都烙在心裏。
“我已經退了，不要再叫我首長了。”
“在我心裏，您永遠是我們的首長！”
見對方如此執拗，牧千山搖了搖頭，眼中卻帶著些許感動。
這就是他這三十年浴血贏得的東西，至於其他的？
不重要！
片刻之後，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牧千絕的電話。
當牧千絕見到這熟悉的號碼的時候，他的眼中現過一絲掙紮。
他不敢接，或者說他不敢麵對自己的弟弟。
自己的弟弟為了家族舍生忘死，而自己卻沒有守護好牧家，反而讓牧家丟了一位潛力無窮的後輩。
他的眼中露出幾分慚愧，看著不斷響起的電話，不知該如何是好。
掙紮了許久，他方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千山，是我。”牧千絕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
“大哥，牧家還好嗎？”牧千山問道。
“嗯…”牧千絕不知該如何回答，含糊不清的說道。
“大哥，龍主讓我解甲歸田，現在我已經在回龍都的路上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應該就能到家。”牧千山眼中帶著幾分憧憬。
離家數載，他也想見見牧家的眾人，尤其是牧戰天。
一想到牧天浩，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笑容。
那小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幾年不見，應該能給自己一個驚喜吧。
也不知道結婚了沒有？
以他的年紀，不出意外的話應該結婚了吧？
如果速度再快點兒的話，興許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想到這兒，他的眼中帶著幾分慚愧。
自己離家數載，隻打過為數不多的幾個電話，無一例外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而對於牧家的後輩，他總是沒有時間詢問。
“對了，天浩那小子結婚了沒有？”牧千山問道，他想早點準備一下，如果自己的孫子有孩子的話，自己的這個當重爺爺的總不能空手去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