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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冶見過我生父?”她驚呼著打斷他。
“對……”
“他……他真的還活著?”她驚喜交加地問道。
“我不敢確定。阿冶被綁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我唯一可以認定的是,我爺爺找的那個把我弟弟救出來的關係人,肯定在你生父留下的名單當中……我必須知道那個人,如此才能知道誰是殺我爺爺的凶手。薇薇,這是我唯一能替我爺爺盡孝道的方式了,還請成全……”
誠懇的請求,讓人想拒絕都難。
但秦芳薇還是有點為難:“其實你不知道比較好,這件事,歐陽故在查……”
“不,我想知道。薇薇,爺爺就在我眼前慘死的,我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做點什麼才心安……求你了……”
鄧溯堅持,眼中一片哀痛。
秦芳薇歎了一口氣,思來想去才回答道:“好,我給你說說。一共六個人,分別是索圖男、修平坤、秦校、顧猛、淩誩、季同德……”
最後一個字一出,血色自鄧溯臉上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那駭然的神情看得秦芳薇好一番心驚肉跳:“阿溯,你……你怎麼了?”
“我知道是誰害死我爺爺了,我知道了……”
他的嗓音劇烈地顫抖起來。
“誰?”
“是季同德,他……他是我幹爺爺,是我爺爺的拜把子兄弟……”
這一刻,鄧溯的眼神是絕望的。
秦芳薇聽後不覺呆了呆,緊跟著又聽到他說了一句:“小時候,幹爺爺最疼我,後來也不知什麼原因,關係就淡了。那天我爺爺慘遭擊斃前曾說過,那個人我也認識。這段日子,我羅列了很多人員,就是沒想過凶手會是那個慈眉善目的季爺爺……”
他顫抖的嗓音讓秦芳薇難受極了,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邊,並輕輕地抱了抱他。
這世上,有些很深的傷害往往是自己身邊至親之人造成的,比如鄧溯的父親給他母親造成的傷害,比如他母親對他造成的傷害,因為關係親密,所以事發後才會越發難以接受。
“我沒事。”
他怎麼可能沒事,她這麼一抱,才發現他竟比之前越發瘦了。
“阿溯,真相總會大白的。”
她輕輕歎息,跟著眼眶就莫名濕潤了。
“對,一定要將那些國家的罪人繩之以法……”
鄧溯推開了她:“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薇薇。既然你們已經有名單了,為什麼不移交司法機關,讓警方立案偵查?”
她就知道他會問這個的。
“沒辦法,我們手上的資料是我生父留下的,中間還有殘缺的部分,不能成為決定性的犯罪證據,也沒有有力的人證。再者,這事牽扯太大,現在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社會上有名望的人,所以我大哥的意思是,一個個突破,從他們身上去尋找新的證據。所以,阿溯,接下來的日子,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說到這些,她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那些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嗯……”
鄧溯一邊點頭,一邊回憶著剛剛聽到的那些名字:“索圖男是索娜的爺爺吧;修平坤是索娜男朋友的爺爺;秦校則是秦老師的父親;顧猛做的好像是軍用物資方麵的買賣,是這個領域做得最好的商人,本身還有些軍事背景,似乎是某個老首長的女婿,具體情況我不記得了;那淩誩是誰?”
“一個軍區退休老幹部……”
“可真是,一個個都大有來頭。”
鄧溯語氣沉重地吐了一口氣。
“所以,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
這個道理,他哪能不知,可是……他真的有點氣不過。知道凶手,卻不能動他們,這宛如隔靴搔癢,叫人受不了。
“你剛剛沒和索索說這件事……”
心浮氣躁間,他忽想到了這茬。
“唉,你讓我怎麼說?索圖男是索索唯一的親人,索索肯定是不知情的,但索橋和索堯就難說了。那次我和傅禹航在山裏被襲的事,肯定和他們倆脫不了幹係。我要是據實以告的話,索索得多傷心……”
秦芳薇是顧忌著這些才不說的,更怕索索守不住嘴,去找索圖男對質。
“可這件事,她遲早會知道。”
“我知道,能瞞一時是瞞一時吧……”
這事也隻能這樣了,鄧溯表示認可:“對了,據我所知,天上人間的吳中第和季同德關係匪淺,吳中第是季同德的外甥……”
“咦,我記得吳中第的母親姓蔡呀……”她訝然打斷他。
“嗯,季同德又名蔡載山,身份證上姓蔡,季同德是他小時候從母姓時取的,少有人知道他有這樣一個名字……薇薇,如果季同德是販毒組織成員,那傅禹航在天上人間辦事,恐怕也不會幹淨到哪裏去吧……”
真相真要是這樣,薇薇就太可憐了。
鄧溯又露出了憂色,眼底盡是心疼。薇薇這麼一個幹淨純粹的人,和那樣一個不清不楚的人牽扯在一起,這段日子失蹤不見,恐怕是接受不了這樣一個現狀才故意藏起來的。
“關於傅禹航,其實,他……他人不壞……可能是最初進的行業不好……我會處理好,讓他盡早抽身。”
秦芳薇不知要如何解釋,隻能含糊帶過,卻頓時引發了鄧溯心裏的困惑。
雖然他們七年不見,可她還是保持著簡單的心性,所以從他的角度看來,傅禹航根本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當初她和傅禹航結婚隻是秦老師逼的。
既然傅禹航不是她所愛的男子,婚姻也不是她所想要的,那麼,她應該堅決地和他劃清界限才對。
再者,從歐陽家的角度出發,像傅禹航那種走在灰色圈子裏的人,隻會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一旦二十幾年前的事曝光,傅禹航免不得受牽連,結果她卻說,她會讓他抽身。
她這是想要和他繼續下去的意思嗎?
如此猜想不免令他心亂如麻,他恍惚地“哦”了一聲,眼睛則一直盯著她。他的女孩是如此的耀眼,比起七年前,好似又多了幾分知性美,以及勃勃的英氣,輕易就迷住了他。
未來幾十年,他多麼想與她攜手一起走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思念成狂,卻在見到麵後隻能看著她,不能將她擁入懷裏。
相見不相親,於他真是一種折磨。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表情還這麼怪?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秦芳薇發現了他的異樣。
“薇薇啊……”
他遲疑地舔了舔唇瓣,神情有點別扭。
“什麼呀?吞吞吐吐的,這一點也不像你。”
他如此扭捏,真是太奇怪了。
“你……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傅禹航……”
終於,他還是無比艱難地吐出了這句。
秦芳薇愣了愣,一下明白他為什麼支支吾吾了。
下一秒,兩個人的目光就交纏在一起了。
他深情依舊,想重新得到過去那份愛情的眼神無比熱烈。
而她呢,她的心裏依舊有他。他們同學一場,時光記下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並將它們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心上。那些美好的回憶,是她這些年來的精神支柱,是她無法舍去的成長過程。
如果沒有傅禹航,也許她和他還可以一起走下去,那些恩恩怨怨都可以隨著時間的消逝而一筆勾銷。
但現在……她的心裏有了另外一個人,她沒辦法舍棄他。
“人到世間走一趟不容易,如果那人不是你想要的,就不該勉強和他在一起。與其痛苦地相處,不如痛快地分手。
“薇薇,我媽的婚姻悲劇,最終讓她的下一代飽受痛苦,而她這一生,也沒真正獲得過婚姻帶來的幸福,難道你想走這樣的老路嗎?薇薇,你該為自己而活,而不該被別人左右……”
鄧溯心疼她,很心疼很心疼,心頭翻湧著太多太多的渴望,而那些渴望化作話語,自嘴裏說了出來:“這段日子,每天我忙完手頭上的事就發呆,總在想:當初我該在剛剛醒來之時就通知你,這樣就不會讓別人捷足先登,先娶了你。我很後悔,在我明明可以更早和你通消息的情況下,因為不想讓你看到我那鬼模樣,而選擇了長相思,苦了自己不說,也苦了你……”
“停下,阿溯……”秦芳薇打斷了他的追悔。
那些話明明是那麼的深情動聽,可如今聽來,卻像在紮她的心一般,疼得她不知所措。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當年,阿溯是為了救她而摔下去的;七年後,她卻對別人動了心。這樣的她,怎還值得他如此深情相待?
她不該喜歡上別人的,可偏偏她就是移情了。
此時此刻,她真的真的好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