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見過十麵，反應太大了，估計要做不少錯事才能不步入正軌。”
“哪有時間給他摔跟頭啊……朕如今真是，這些兒子，一個都不讓朕省心。”
“皇上說笑了，皇上如今要緊的，是趕緊修養好身子。以皇上的年紀，還能教導這些孩子好多年呢。”
“嗬。”顧華景淺笑一聲，不是在笑韓太傅，而是在笑他自己，“你也不用這般奉承朕，朕什麼身體，朕自己心裏清楚的很，隻是沒想到啊，朕還這麼年輕，就這般樣子了，可能是年輕的時候遭下的孽吧。”
“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胡話，臣嗑可要鬥膽跟皇上辯一辨了。”
“算了，朕叫你來，還是有事要問你的。今日來，宮中的各種傳聞，大多都是朕跟你說過的，你可有做過什麼？”
然韓太傅乃是耿直之輩，自然受不得這樣的侮辱，但那是聖上，又身體不適，韓太傅也不可能跟皇上發火，自己憋了半天，最後憋紅了臉，隻能擺手怒道：“皇上，臣可不是什麼亂說話的人。臣是學士，一心隻奉學識，去傳這種東西，實在有辱家師在上啊。”
顧華景聽聞，眯了眯眼睛。這韓太傅雖然他不算熟，但相處下來也覺得為人耿直，不像是元夕那般會隱藏自己的角色，若是如此，這身邊的消息，多半還是元夕傳出去的，太子的癡傻跟他也多半沒有關係。
“朕也就是一問，沒曾懷疑過你。隻是如今朝中太亂，像愛卿這樣的，擔心愛卿心裏沒這麼想，卻被他們擺了一道啊。”
“皇上所言極是，是臣心眼小了。不過臣如此才學，不敢過於自負，但若真叫那群小人擺了一道，那倒是臣太沒有能力了。”
“你才高八鬥，朕很放心，若是顧笙之有做錯什麼，你要及時提點他。”
“是，那皇上好好休息，臣便不打擾皇上，先行告退了。”
“去了。”
告別了皇上，韓太傅才從顧華景的話中咂摸出點不對味了。
眾人皆稱顧笙之為二皇子，但從顧華景這兒，他好像從來都沒聽過顧華景對顧笙之叫了什麼親切的詞語。似乎也就最早的時候叫過幾次笙之，後麵便隻叫了顧笙之。
提拔顧笙之或許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像這樣沒名沒分的孩子，本就不可能繼承大統，甚至放在正常的情況下，連認回來都未必會認回來。
就算真的是皇家血脈又能如何呢？
他的母親無名無份，就算是壞了龍種，也不能母憑子貴，連貴族都算不上的孩子，還想要繼承大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就算現在給他監國又能如何，太子是癡傻了，那皇後還有次子呢，怎麼也輪不到顧笙之來。
韓太傅想，顧笙之的認祖歸宗，一定還帶著什麼其他更大的陰謀，就像今天皇上問他的那番話。
莫不是這皇城之中，還有人能逼得皇上都做出他並不想做的決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