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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纖纖的印象中，她從來都沒看到過這樣的魏雲琛。
一雙眼睛裏不止含著痛苦，更多的是絕望，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掉的絕望，魏雲琛嘴角的弧度讓風纖纖心涼，緊握成拳的雙手像是捏住了她的心髒。
風纖纖有些無措，但是在看到這個樣子的魏雲琛和聽到他說的話時，她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風纖纖，你覺得好玩嗎？我不讓你進那個圈子，是因為我知道那個圈子對你真的沒有任何好處，現在‘風女孩’也在微博上紅了，你還不滿足嗎？”
魏雲琛的語氣低低的，但是卻猶如一把利刃往她心頭上割。
她覺得自己準備好的措辭在這個時候全部遺忘在腦後，她隻是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眼前的魏雲琛離她這麼近，又那麼遠。
“如果不是承受過那樣的痛苦，我會不讓你進那個圈子嗎？風纖纖，我隻是想要你單純快樂的活著，我養你不行嗎！”
這幾句話，魏雲琛幾乎是咆哮著說不出來的，隨著他的聲音起伏，她的眼淚也開始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不斷的往下掉。
不是，不是這樣的，她進那個圈子的目的明明不是那樣的。
她隻是呆呆著睜著眼睛，想要為自己辯解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從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老師不爭氣，好，我開公司，一開始沒有錢賺，沒關係，我低聲下氣去求，我知道還不夠好，但是我已經在努力了啊！”
魏雲琛的聲音充滿了悲涼，腦海中又浮現出以前那個女生對著他又哭又笑的片段，忍不住哽咽出聲。
她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隻不過是覺得自己有更好的價值而已，為什麼發生的事情會這麼的讓人心痛？
“可是你還是不滿意是嗎？我知道你如果進了那個圈子，就能夠賺很多錢，有可能比我還要多，但是我可以再拚命再去賺啊。”
魏雲琛的腳步有些虛浮，今天風纖纖的話讓他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跟他的輪廓有幾分想象的女人抱著他弱小的身子低聲哭泣。
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飽含痛苦和絕望，那段時間，那些話和那些畫麵幾乎成了魏雲琛的夢魘。
魏雲琛的眼神變得很是悲涼，直直的看著不斷落淚的風纖纖，卻像是在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她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顫抖的，她想要觸碰魏雲琛，想要解釋，但是渾身卻根本就動彈不了。
“既然你這麼不滿足的話，那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風纖纖，我真的很不喜歡你答應了我，不去做一件事情，但是背後卻還是義無反顧去做的態度。”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風纖纖的眼淚哭幹了，魏雲琛的聲音也不像剛剛那樣痛苦絕望，但是取而代之的，卻是死一片的冷靜。
她感覺到了恐慌，盡管剛剛魏雲琛那麼的痛苦絕望，她有的情緒隻是慌張，但是現在，她渾身開始發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迅速的占領了她的心。
“老師”她終於能夠發出一點聲音，卻沙啞得不成樣子。
魏雲琛聽到這個稱呼隻是微微冷笑了一聲，抬頭看著天花板，眼神微微有些空洞。
“如果是你想要的話，那我也不再攔你了。”
風纖纖像是掉入了冰窟，渾身控製不住的冷，眼睛也刺痛得可以，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散渙。
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她看到的便是魏雲琛冷靜的清掃了地上的碎片，沒有看她一眼，而後從容的拿起了剛剛脫下來的外套，拿起公務包，離開。
在門關上的那麼一瞬間，風纖纖的眼睛也隨之閉了起來，徹底陷入了黑暗，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在了地板上，暈了過去。
風纖纖是因為鼻尖縈繞著的刺鼻消毒水的氣味中醒過來的。
她有些不適的眯了眯眼，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昨天晚上的一切，像是一個夢，但是風纖纖心中傳來的鈍痛卻在告訴她，那都是真的。
耳畔響起了溫和還帶著一絲急切的聲音。
“纖纖，你醒了？還有沒有那裏不舒服？”
風纖纖眨了眨眼，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老師還沒有徹底放棄她，還帶著她來醫院。
勉強的勾起嘴角，風纖纖轉頭，卻在看到許瑜清那張帶著緊張的麵容時笑意一僵。
不是魏雲琛，風纖纖的情緒逐漸崩潰，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魏雲琛那副痛苦絕望的麵孔，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她做錯了嗎？是她太貪心了嗎？
她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去想為什麼會是送許瑜清送她來的醫院，她滿腦子都是昨天暈過去之前魏雲琛走得毫不猶豫的背影。
許瑜清是第一次看到風纖纖在他麵前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麵，想要神獸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但是又礙於這個動作太過親密而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