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旬則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股權轉讓書。
楚夭夭眼裏的神色晦暗不明，瞳孔裏的黑色瞬間變的濃鬱，她周身的氣息都變的可怖起來。
多出來的百分之四紀旬則想讓以此讓她放過方靖如嗎？
“你說。”楚夭夭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她死死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放過方靖如。”紀旬則視線並沒有落在楚夭夭的身上，此時此刻他是心虛的也是愧疚的。
在關於方靖如的事上，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對不起楚夭夭，即便是在知道一切真相以後，他還是選擇了幫方靖如在楚夭夭麵前開脫。
他要是楚夭夭，恐怕早已經撲上來把他這個渣男撕碎了吧。
“給我一個理由。”楚夭夭深深的看了紀旬則一眼。
她再一次從紀旬則的嘴裏得到了自己猜測中的答案，卻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紀旬則認真的回答楚夭夭。
他知道在楚夭夭的眼裏這是一個再可笑不過的理由，但這也是他唯一護著方靖如的理由。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楚夭夭對方靖如下手了，他不會有任何的怨言；可他知道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狠下心來，不管方靖如的死活。
楚夭夭低低的笑了兩聲，從包裏拿出了自己簽字筆，將股權協議書拿到了自己的麵前，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麵已經簽好了紀旬則的名字。
還真是有備而來？紀旬則就這麼篤定她會簽下這份股權轉讓寫書嗎？
“如果我不肯放過方靖如呢？”楚夭夭將筆帽摘下，握著筆杆的手有些顫抖。
她不想哭的，可眼淚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蓄滿了整個眼眶。
紀旬則沒有回答。
可他的行為已經替他做了回答，不管方靖如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紀旬則都一定會護她周全。
楚夭夭咬著牙，龍飛鳳舞的簽下了蘇昀西三個字。
紀旬則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悻悻的閉上了嘴。股權是他自己要給的，楚夭夭無論怎麼處置都和他無關。
楚夭夭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了打火機，當著紀旬則的麵將他和徐正昌的協議點燃，燒成灰燼。
楚夭夭將手裏的打火機輕扣在茶幾上，鐵製品觸碰到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響，就好像是楚夭夭的已經碎成玻璃渣的心髒，又被紀旬則狠狠的碾上了幾下。
合同一式三份，紀旬則將自己的那份和帶給公證處的那份收了起來，起身準備離開。
“紀旬則，你愛方靖如嗎？”在紀旬則轉身的那一刹那，楚夭夭突然開口詢問。
“從未愛過。”紀旬則回答的幹脆果決。
他的確和方靖如一同經曆過許多的年少時光，可他知道那隻是因為他缺少母愛，從而對方靖如產生的一種依賴。
楚夭夭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她大聲的笑著，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紀旬則手裏的公文包脫手掉落在了地上，他心疼這樣的楚夭夭。
他轉身將楚夭夭死死的抱在自己的懷裏，任由楚夭夭在她的懷裏怎樣掙紮他都沒有鬆動過一分，楚夭夭猩紅著眸子死死的咬住了紀旬則的肩膀，淚水和鮮血一同混雜在楚夭夭的口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