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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收牌(1 / 3)

“河兩岸悠揚的絲竹聲響起來,船隻們都不約而同的停留在九蓮台不遠處,既能不妨礙燈舞,又能近距離觀賞,夏筱筱們乘的船雖不大,但足夠二人活動,船中央擺了張方桌,珠簾從棚上垂下,夏筱筱抓了兩條繞在手中把玩。 Ww W COM

落止從船頭走了過來,如雪般白的袖口上沾了點糖漬,夏筱筱眼尖,甩開珠簾坐到他身旁牽起他的袖角就問:“不會是糖葫蘆上沾到的吧?”

落止這才注意到袖角上的一片汙漬,笑了笑,“不礙事,回去再換一件便是。”

他欲縮回手,被夏筱筱拉住,扯著袖口仔細研究著,“早知道就不讓你拿那糖葫蘆了,這衣服看上去這麼貴,不會洗不幹淨了吧?”

“倘若洗不幹淨,你莫不是得得我一件一模一樣的?”

落止索性一隻手托著下巴,嘴角帶著笑意,被夏筱筱扯著袖口的那隻手搭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桌上,出嘚嘚的聲音。

“想得倒挺美。”

夏筱筱瞪了他一眼,順手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點在手心就往落止袖口上擦去,落止也不嫌棄,靜靜的看著她認真替他擦洗的樣子,沒多會兒,袖口確實幹淨了。

“喏,這不就成了,你還想誆我。”

夏筱筱遞給他看,落止舉起袖子來看了看,又放到鼻尖聞了聞,臉上掩不住的嫌棄,“有糖味,還有茶味。”

夏筱筱撅了撅嘴,明顯看出了他的嫌棄之意。

河麵上,一陣風起,將珠簾掀得叮當敲響,樂聲奏起,帶著輕快的節奏在河麵上空縈繞著,河中搭了線橋,八名女子從八個不同的方向朝河中央走去,個個婀娜,皆拿著一個或兩個荷花燈輕踩在河麵上的線橋上,蓮步輕移,帶著舞姿的步伐慢慢走向中央的九蓮台。

夏筱筱見開始了,起身跑到船頭上觀望,用來支撐她們身姿的線是極細的線,從兩岸牽搭,與水麵相平,若不靠近了看,仿若八名女子皆是踩在水麵上起舞。

突然,岸邊一人指著空中一陣驚呼,所有人的目光皆望向了空中從而降的女子,身著一身紅衣突然出現在空中,腳下踏著紅綢往九蓮台中央飛去,就當眾人以為女子將落入水中時,她在空中一個轉身,將原本踩在腳下的紅綢牽到手中,麵朝水麵,利用自己卓越的輕功,輕甩手中的紅綢點在水麵,便又是一個躍起,每次紅綢輕點,都點在蓮台的八個方位上,每點一下,下方的女子們便極為配合的在蓮台中站定了舞姿,當八人中的最後一人站定後,空中女子紅袖一揚,紅綢撫過她的麵頰隨著她的身姿慢慢降落到中央的那個最大的第九個蓮台上,刹之,紅綢破裂,碎成一塊塊細的碎片以女子為中心似花瓣般散落。

如此驚豔的登場,怎會讓人不好奇這女子的樣貌?可當紅綢散盡,眾人才覺原來女子麵上已是戴上了一層麵紗。溫雅婉轉的樂聲嫋嫋升起,河中央的九位女子開始隨著節奏起舞,夏筱筱雖不懂舞,卻也看得出來這舞不是一般人能跳得出來的,就像那水中踩著細線行走的絕技,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更不用提那紅衣女子在登場時便展現出來的不凡的輕功。

“落止,你和那紅衣女子的輕功,誰更好些?”

夏筱筱指了指水中央,她曾聽聞,今日這一舞,是京城有人花重金從紅客樓聘來的舞姬,一舞,絕世傾城,這下,夏筱筱算是長了見識了。

“看起來,你覺得誰會更好些?”

落止在她身後,不經意的反問。

夏筱筱回頭看他,他已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在肩上。

落止裏麵穿的是件白色窄袖束衣,比平時的溫和看起來更多了分魄氣。

“晚間風大,怎麼穿這麼少就出宮了?”

他給她攏了攏外套,夏筱筱幾乎快貼到他胸膛的臉竟火辣辣的燙,心中徒然好像多了點別的什麼,“我覺得應該還是那女子的更厲害些吧?方才那女子在空中飛了那麼久都沒有掉下來,先前你過河時也才支撐了幾瞬的時間不是?”

“難不成我過個河,還得在空中舞個兩段?”

落止在她額間輕彈了一下,走近了船內,夏筱筱捂著額頭,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舌頭不想要了?”

落止背對著她帶著輕笑的聲音飄到她耳中,想著這人怎麼和北宮煜一樣身後長了眼睛?

夏筱筱突然一怔,腦海裏浮現出不久前北宮煜在她偷偷對他做鬼臉的時候也是這般背對著她,著同樣的話語的。

又是一陣風吹過,將愣的夏筱筱吹醒了過來,走到落止對麵坐了下來,低聲嘀咕著:“你怎麼著和北宮煜一樣的話呢?”

落止正倒茶的手在空中一滯,很快恢複了平常,像是並沒有聽見她在什麼。

外麵的歌舞漸漸進行精彩的部分,落止正悠閑的觀看著,一隻手搭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夏筱筱托著下巴,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往上移,是他幾乎完美的側臉,那雙深邃的眼正隱藏在銀白的麵具下,不知是真的在看舞,還是在想著其他。

“送你個東西,要不要?”

夏筱筱坐直了,落止轉過頭來看她,她解釋著:“上次不是還欠你一個禮物麼。”

“你要送我什麼?”

落止挑了挑眼角,夏筱筱從懷洪掏出那塊狐佩劍穗來在他眼前晃了晃,“當當當!看!我親手雕的,手藝不錯吧!配你那把鍾離一定很好看!”

落止接過劍穗,有些吃驚夏筱筱的手藝,看了看上麵的圖案,輕笑,“狐狸?”

“你居然認出來是隻狐狸了!我明明刻得很隱晦了,普通人一眼看到不都覺得該是幾多桃花嗎?”夏筱筱又拿回手中仔細端詳,嘴裏不自覺了出來:“好險沒有真送給北宮煜,被他看出來可得糟了。”

落止微微一怔,“為何?”

“北宮煜可是個氣的主!又真真像個狐狸般的狡猾,若他知道我將他比作狐狸,指不定怎麼打我板子呢!”

夏筱筱一回想起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既是給他的,如今又為何要贈與我?你就不怕北宮煜知道了也會打你板子?亦或,你將本該給他的東西給了我,我可以將這份情,理解為哪般?”

落止悠閑的喝著茶,斜眼看她。

夏筱筱被他直直盯得心跳硬生慢了兩拍,將劍穗放到桌上靜擺著。“你我之間,何談是哪份情?你將我當朋友,我便將你作知己,何要拘些不著道的節?”

落止沉默,視線落在劍穗上刻著的護理上,隱藏在銀色麵具下的眸子沉了沉。

“怕著隻是你自己的想法罷了。”

不知何時,燈舞已經結束,船隻慢慢回到了岸邊,落止一躍先上了岸,朝她伸出手,夏筱筱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握住他的手也跳上了岸,她回頭看了眼河中,九蓮台已撤走,荷花燈也熄了多盞,這場荷花宴,大抵就這麼結束了。

“色晚了,我送你回宮。”

夏筱筱搖了搖頭,將身上披著的外套還給他,“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今晚觀荷花宴的人不少,也有一些王爺大臣帶著的家眷,往宮中的路上人多眼雜,若是被撞見了,多少是有些不便的。

落止仿佛看出了她在顧慮什麼,也不堅持,視線落在她間的那支木蘭簪上。

夏筱筱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什麼?”落止靜靜的看著她,夜裏,嘴角掛著的笑又讓夏筱筱覺得一陣熟悉。

晃神,她張了張嘴,終是沒出什麼話來,轉身消失在充滿燈火的夜裏。

就在夏筱筱轉過身的一瞬,夜中的這個男子微揚了下巴,麵具下比夜還黑的眼眯了眯,眼眸上瞬間覆上了一層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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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如荼,幾層深院中的梧桐已經開始紛紛枯黃落葉,在宮中的地上,卻是看不到半點落葉的,宮人們清理得勤,能知道初秋時,唯一能辨別的便是院裏那些樹枝椏給出的信號和逐漸減少的蟬鳴鳥叫。

耳根子是清淨了許多。

荷花宴回來,她便一次也沒有出過這暮錦閣的院門,仿佛是有根鐵鏈子將她栓在這裏了一般,連出去散個心也嫌懶得走了。

夏筱筱平躺在榻上透過頭頂的樹葉望著空的幾片白雲,有像馬匹的,有像狗兒的,也有片雲長得挺像她懷中的包子的。荷花宴過後,再有半月就該是狩獵大會了,聽聞今年各國間各有異動,前不久在南下的戰事也逐漸緊張,國庫便也跟著緊張,不得已,皇上便把每年定期舉行的狩獵大會推遲在幾月後了。

雲層散開,趴在她肚子上的包子睡眼朦朧的伸了伸懶腰,頭頂的太陽直直的把光射在夏筱筱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隨手拿起剛看完的話本子蓋到臉上。今日這麼大的太陽,怕是今年的最後一次了。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