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深陷進厚厚的雪地中,不一會兒,戚戚皚皚的白色又飄了下來,夏筱筱跟在孚嬤嬤身後不由冷得抖,聳著肩,嘴放在嘴邊用口中哈出的暖氣熱和著,她一張臉被凍得通紅,有些不耐煩道,“嬤嬤,這是要上哪啊?”
孚嬤嬤安靜地,沒有理會她,也是,一路上她的話有些多了,她便又垂下頭來呼嗬著熱氣,不知走了多久,所向地漸漸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Ww W COM
這個宮中,有太多的地方是夏筱筱沒有來過的。
麵前的辛役院便是其中一處。
“這院中,剛被選入做宮婢的女子們都會先在這裏調教幾番,事後尋得分配,再送到各宮的娘娘那處去,若是機靈些的,才會往皇上那裏送去,你倒是好運,雖由一個太子妃貶了下來,好歹也能隨身伺候皇上了。”
孚嬤嬤領著夏筱筱往院內走去,一行忙碌著的宮婢們都隻紛紛看了一眼,又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先皇剛走,北宮煜又才登基,宮中的那些人都得換上一批新的,麵前這些丫頭們約莫都是剛進宮的,年輕著,有好幾個還比夏筱筱了不少,毛刺兒頭都還沒長齊呢!
“嬤嬤,我不要這好運成嗎?我不機靈,蠢得很,您尋個懂事些的丫頭給皇上送去吧。”
她的視線往院子內掃去,幾名年齡稍大些的嬤嬤便帶領著一眾丫頭,頭上有頂著水碗練步資的,有跪著練行禮的,也有練著端茶送水的,這些規矩,夏筱筱平時不怎麼在意過,現在看來是嚴謹得很,稍有一點做不好,嬤嬤手中的竹藤鞭子便往人身上抽去,雪地中,摔倒後便再爬起來繼續,滿手腳沾著那冰冷的雪,一張張凍出裂痕的臉咬牙堅持著。
夏筱筱正同情著,下一瞬竹藤鞭子的狠勁便狠狠地落到了自己身上,她腳下一個沒站穩便往雪地中摔去,揉著被孚嬤嬤抽打得生疼的腿,“你幹嘛呢!”
“幹嘛?教規矩,在宮中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像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得自稱奴婢,我這個字豈是輕易能出口的?”
孚嬤嬤教訓著,手中的竹藤又揚起要往身上來,夏筱筱一屁股摔到地上裙子也潤濕了不少,雪地中動作不方便,就眼睜睜的看著那竹藤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啪!”
一聲脆響,她顧不得疼連忙站了起來往一旁跑,邊跑邊齜牙咧嘴的揉著,將袖腕一掀開,頓時一條紅嫩嫩的鞭痕就在手臂上,像條蛇似的,孚嬤嬤在她身後追了過來,才跑了沒幾步,又摔倒在了雪地中,險些將整個臉都埋了進去!
“跑?這辛役院中不是沒有過這種想跑的,不過那下場可都好不到哪裏去!”
孚嬤嬤年齡在夏筱筱看來也不了,可是那手上的力氣怎的就這麼大?直接將地上的她往院中拖去!
這般一折騰,院中那那些嬤嬤宮婢的目光都掃了過來,守在門口的侍衛也往裏麵探了兩眼,夏筱筱一咬牙,便連連求饒,“沒跑,沒跑!跑得過初一跑不過十五,在這辛役院中奴婢能跑到哪啊?”
俗話,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這院中人這麼多,夏筱筱一個人,手中連個能反抗的武器都沒有,她除了認栽別無他法。
她聽到有人嗤笑著,“喲,這不是太子妃娘娘嗎?聽被貶為宮奴了還不敢相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話的是剛歇下沒多久的一個宮婢的,模樣也就比夏筱筱大個那麼一兩歲,其實最好的進宮年紀,也就差不多夏筱筱這個年齡,最容易討人歡心,也最機靈,可也最是不懂事兒的年紀。
她話音一落,連著她邊上的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笑話是誰都愛聽的。
“話怎麼這麼多?今日的訓練都給做完了?”
孚嬤嬤一聲低斥,眾人便悻悻過去不再笑,夏筱筱狼狽的被她拖到了另一名嬤嬤麵前,“看緊點兒,多教些規矩,曾經當主子當慣了,得學的規矩多著呢,平順公公了,到時候人往皇上那邊送去若是惹得皇上不樂意了,咱們也得跟著遭罪!”
夏筱筱扭著自己被拎著的衣領,心裏卻不停的在咒罵著平順那死太監,他這話不就是故意讓這些人為難她嗎?她夏筱筱何時做過這種為奴為婢的日子?況且北宮煜每次生氣也不是她樂意的!
“自然,自然,你何時見過我調教出來的宮婢不懂事了?”岱嬤嬤輕笑了一聲竹藤條子就在夏筱筱麵前晃悠,笑臉立馬收了起來,“你,進去站好。”
夏筱筱冷著的鼻子在冷風中抽了兩口氣,袖往鼻下一擦,轉身就安靜的往那一排用腦袋頂著水碗的隊伍中去站好,心中冷笑,北宮煜可真會想法子來對付她,照孚嬤嬤嘴上的法,她也不想惹北宮煜不樂意,可是北宮煜老是找她的不樂意,要想北宮煜樂意,在她身上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估摸著孚嬤嬤他們的這罪,不管怎麼調教她都還是得遭的了。
她走到後麵的石台上那盛好水的水碗,這些宮婢們的視線無一不是盯著她,她們都是先皇逝去後才進宮的,誰都沒有見過這個曾經的太子妃娘娘,可是以前的那些傳言還是有不少能聽到耳中來,往夏筱筱射去的目光中滿是幸災樂禍,一個不專心,頭頂的水碗便落了下來,尖叫連連。
“重新拿水碗,給我重新頂上!今日若是碎了三個水碗以上的,晚飯都不用吃了。”
夏筱筱一聽,剛拿到手中的水碗晃了晃,氣本就冷,碗冰涼,更何況裏麵還盛滿了水,捧在掌心都是極凍手的。
“你,今日若是碎了兩個,晚飯同樣也不用吃了!”
岱嬤嬤手中的竹藤條在她凍得通紅的手背上戳了戳,大半的涼水便從碗中溢出來,澆到夏筱筱手上,她怕涼,手一滑,瓷碗便“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冷風一吹來,手就痛得厲害,她連忙哆嗦著往身上擦幹往嘴邊放,怒瞪著岱嬤嬤,“憑什麼?她們不都是三個麼!”
“您不是娘娘嗎?您不是還得去淩雲殿侍奉嗎?規矩自然得比別兒個嚴些,喏,地上已碎了一個,還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