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煜看了她一眼,長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又聽到夏筱筱清淡的聲音道,“你不是擔心慕容傾漣會對我做什麼嗎,正好我也有事想問他。Ww WCOM”
北宮煜最後還是應了。
他一是不想讓夏筱筱再去那樣的地方,二是那夜赫連池對她做的事,他不擔心赫連池如今這個狀態還能對夏筱筱做什麼,更何況有他在,但他擔心夏筱筱自己會有陰影,可是,越國國變那日他還是去得晚了,在越城皇宮中生的所有事沒人比夏筱筱這個當事人更清楚。
地牢中。
夏筱筱不出什麼感受,不是第一次來,少了一些害怕,之前每次來這裏都是些不好的回憶。
第一次是她被雲姮陷害而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在這裏麵呆了毫無映像的七日,結果逃出獄得知的是北宮煜登基,第二次是雲姮被處以極刑,她背著北宮煜來這裏見了老狐狸的最後一麵。
隻有這一次,走在略已熟悉了幾分的過道中,陰冷潮濕,隱隱還能聽見從上層傳來的一些撕叫聲,但隨著她們越往裏麵走聲音漸漸的被隔絕了去。
腳下踩著的青石板上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都浸上了暗紅的血色,時間長了便逐漸成了黑色,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味,但北宮煜的手就這麼握著她的,莫名的安心。
一名獄卒見到他們先後行了禮,直接領著他們到了最底層最裏麵的那間刑房,雲姮曾經呆過的那間刑房。
陰暗不見陽光,隻有最邊上的一扇窗能透進點微末的光來,房內點了油燈,燈油一點一點的從梁上滴落到地上,隻讓人有些壓抑。
十字邢台上,赫連池雙手雙腳皆被鐵鏈困住,刑房中正有一名獄卒手裏拿著長鞭正欲朝他身上抽打下去,見北宮煜來了,連忙跪下行禮,“奴才恭迎皇上,貴嬪娘娘!”
赫連池的身上已布滿了傷痕,有烙鐵燒的,有鞭子抽打的,時不時嘴中好像還在些什麼,夏筱筱不過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別過臉去,北宮煜察覺到她的不適,便直接將她往懷中帶,“別怕。”
被架在邢台上垂著頭喃喃自語的赫連池像是這個時候才現有人來了,渾身是傷的他像是連抬起腦袋也覺得費力,連話也有些神誌不清的跡象,“毀了,毀了,統統都毀了……”
毀了?什麼毀了?
北宮煜不過淡淡掃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獄卒,視線往一旁的赫連池身上挪去,他垂著頭,披散的頭幾乎將大半個臉都遮擋了去,低聲的自喃太聲,北宮煜才蹙了眉,朝獄卒淡漠的問,“他在什麼?”
“回皇上,犯人從昨夜開始便開始變得神誌不清,滿嘴胡話,看樣子應是受不住重刑已經開始瘋了。”
獄卒低聲回道。
瘋了?
北宮煜臉色往下沉了沉,他要的可不是這個結果,“該問的可都審問出來了?”
“已經審問出來了。”
夏筱筱一直就站在北宮煜身旁,視線落在赫連池身上,許是受過重刑的差不多都該是一個狼狽樣,但此時赫連池的狀態明顯比當初雲姮的要狼狽更甚,至少雲姮是清醒的,而赫連池,連目光都是呆滯的。
曾經享受著榮華富貴的一國之君哪裏受得住北宮煜這樣的拷問,是個正常人在這樣沒日沒夜的拷問下都得瘋,更何況夏筱筱覺得,當初她在越國的時候就覺得赫連池這人本來就不是什麼神經正常的。
“皇上……”
赫連池的目光先是在北宮煜身上掃了一圈,當看到北宮煜一身明黃的龍袍之時,眼中的渾濁像是突然清明了幾分,更像是在往記憶極深的地方挖掘出什麼來。
然後,當其視線掠過北宮煜,直直落到夏筱筱身上時,一雙本還帶著幾分模糊不清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痛恨又極恐懼的東西,大聲尖叫,“是你……原來是你!”
綁著他四肢的鐵鏈一瞬間出了激烈的碰撞聲,原本安靜的刑房一下子鬧了起來。
夏筱筱直接被他突然的反應駭退了好幾步,北宮煜擰著眉將夏筱筱護在自己身後,沉眼盯著他。
“你這個妖女居然還沒死!”
赫連池一雙眼瞪得可怖,北宮煜眼中已有厲色閃過。
“聖上麵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獄卒像是也被他突然的狂怔楞了一瞬,無席直接奪過其手中長鞭,連著好幾鞭子狠狠地甩到了他身上。
可是在他們進來之前分明還害怕著鞭打的人,這一瞬就像著了魔一般的,感覺不到痛,隻一個勁的掙紮,“哈哈哈,宣景帝呢?宣景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