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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宋媽媽和廝毫無阻礙地進了祠堂,木月跺跺腳,心底暗罵無影,繼而微微一歎,靠在冰冷的牆上呆:就算有厚被褥,祠堂裏那麼冷,也不知道公子是否會生病?
一時間,木月想起初次見到程曦之時的情景。Ww W COM
那日也下著雪,無邊無際的寒冷將木月籠罩。她背上背著娘親的骨灰壇,跪在夫人墳前,沉默而虔誠地在墳邊挖洞。
忽然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在她身後響起。他:“丫頭,你打算盜墓嗎?”
木月回頭,見到的是一張美到讓她屏住呼吸的臉。
世人都,左相程Qh容顏絕世,左相夫人孟錦繡更是絕代佳人。所以,木月自就聽人過,滿京都的少年郎裏,左相之子程曦程三公子的容貌若稱第二,這大周國境內沒有敢稱第一的。就連以容顏俊美被大周皇帝極為寵愛的壽王,也隻不過和程三公子平分秋色而已。
“桀桀……”不知哪兒的孤鳥嘶鳴一聲,驚醒木月的思緒。
木月打了個哆嗦,想起還留在院的方子笙,搓搓手,揉揉凍得紅的耳朵,快步往西而去。
等木月拎著新熬的藥汁回屋時,方子笙已經睡著了。
方子笙睡得很沉,木月輕手輕腳上前給她蓋被,方子笙都不曾察覺。
不亮的燭光中,眼尖的木月,被方子笙半卷袖子的胳膊給驚住了。
那不盈一握的臂上,遍布深深淺淺的鞭痕。鞭痕雖然已淡化許多,看著依舊觸目驚心。
木月驚疑不定,目光複雜地看著沉睡的方子笙:這鄭家二姐,不過是個富貴人家的嬌姐,怎會被鞭打呢?
這廂程曦吩咐了無影去空空寺傳信,那廂得知程曦消息的萬虛,親自派了了悟登門拜訪。
了悟來到鄭府,才聽鄭駿如今身在秦家,便又折身去了秦家。
而此刻的鄭駿正跪在一個宮裝麗人麵前回話。那宮裝麗人不是旁人,正是雲妃無疑。
雲妃死死扣著楠木椅的把手,居高臨下盯著鄭駿高束的髻,現裏麵已經有了灰色,頓時眼眸含淚。時光荏苒,他們已不再是舊日模樣。
雲妃手略有抖索著撫向自己鬢。前幾日,溫悠也從她的間拔下了兩三根灰。
歲月如飛刀,刀刀催人老。
“你這又是何必!”雲妃拿帕子一抹眼睛,心思一定,開口道,“十幾年未見,你非要如此嗎?”
“君臣有別,這是身為臣子的本分。”鄭駿垂頭,不肯抬頭。
“你非要如此話嗎?”雲妃一咬牙,“你抬起頭來!”
“臣不敢!”鄭駿如是著,低低垂,輕輕歎了口氣。
“你是不敢,還是不願?”雲妃怒起,上前走了兩步,“你還在怪我是不是?……她死了,在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傷心。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親手替她報仇。那些人,那些人……都是我的親人,我不能……”
“臣……臣沒有!”鄭駿的聲音了許多。
雲妃盯著地上的鄭駿,神色恍惚。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鄭駿的呢。好像也是個冬日,她一個人披著鬥篷坐在莊子的大門處等姐姐。可是等來等去,那條空蕩蕩的黃土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