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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您不回京嗎？左相催您的信，都寫了好幾封了！”
“我還有事，一日查不出他的下落，我就一日不能離開。習蕭無故前來，必定是有人特意派遣的。那些金吾衛手段不錯，如今黎陽城的大門，易進難出，我怕——”怕他被抓住。一旦被抓，皇帝震怒，那麼就連最後的父子之情，不定也要斷絕。
明明壽王曾是他最寵愛的皇子，如今他卻越不能容他——
“屬下明白！”看出主子眼裏的陰霾，陳伯告退。
桌上青銅燭台，三支雪蠟燭火輕輕搖曳，程曦偏頭，看向半開的窗外。
又下雨了，淅淅瀝瀝。
不知不覺，伏在桌上睡著的程曦，被敲門聲驚醒。
來的人是陳伯的妻，劉氏。
她是個啞人，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焦急。她打著手勢，那位姐忽然熱，陳伯去請大夫，才現所有的藥鋪外都有巡防營暗中把守，想來是因為之前有人傷了她一事。他們要守株待兔。
果真麻煩！
程曦略顯無語。
這位鄭姐，一向虛弱，好容易身子有了起色，又被她這般折騰，當真是胡鬧。
劉氏身子不好，程曦不願她勞累，吩咐她去歇著，親自端了熱水去屋裏，幫方子笙換搭額頭的毛巾。
方子笙整張臉燒的通紅，緊緊蹙眉，很難受的樣子。
程曦坐在一旁，燭光微微，他心思一動，輕輕伸手，撫平她眉間褶皺。
養尊處優的女兒家，究竟何事，讓她夢裏也不得安生？
他忽然想起之前無蹤帶回來的消息。瑞雪宴後，因為鄭家二姐的失蹤，雲妃曾親自指派身邊的高手，去勘察蹤跡。那兩個高手，乃是皇帝親賜雲妃，讓她保命的，居然為了一個丫頭，就能出動兩大高手。
為什麼，莫不是真如流言裏傳的，這位鄭家二姐是雲妃與鄭駿的私生女？
可她雖然神似雲妃，年紀卻對不上。她和五皇子年紀相差不大，莫不是流言裏的，雲妃當初生的是個女娃娃，為了鞏固皇寵，來了個狸貓換太子？
程曦兀自笑。
皇宮那種地方，就算你踩死一隻螞蟻，都有可能被人看見，更別提是皇家子嗣這樣的大事。若當真以假亂真，早就被人揭出來，與雲妃相鬥處於下風的皇後，豈能放過這個把柄？
程曦摸著略有胡茬的下巴，盯住方子笙的臉。
隻見她忽然一動，嚇了程曦一跳。繼而，一雙迷茫的眼眸看向程曦，低聲道：“何時了——”
“還早，睡吧！”程曦為她掖掖被角。
“渴……”她好像沒睡醒，完後，又閉上眼睛。
程曦倒了熱水來，扶起她。
方子笙喝了幾口，忽然笑了：“是你啊！”
她笑起來很好看，再加上雙腮燒的通紅，眼眸彎彎，紅唇微翹，竟有一種莫名的豔麗。
程曦覺得心口一熱，正要將她放下，卻被她輕輕環住腰。
她趴在程曦懷中，如同撒嬌般，低低著：“朱衡，我冷——”
朱衡？
朱衡？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