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穗的畫，已經畫了大半。
畫上有五位曼妙少女，著裝豔麗入時，雲鬢高聳。她們神情怡然，或戲犬、或漫步、或賞花、或拈蝶。
方子笙詫異。明穗怎會做這樣的畫？
走近一看，但見少女們臉上，手上罩染的白粉順勢而下，細膩之至，讓人感覺膚若凝脂，粉雕玉琢。特別是對紗衣透體和肌肉豐腴的描畫上，顯出高的勾線和賦色技巧。
“妙啊！”方子笙讚道。
明穗悚然一驚，眼圈的淚差點就沒收住。
“怎麼了？”方子笙蹙眉。
水秀瞥一眼自家姐的神情，懨懨道：“方才秦二夫人過來，和姐其實今日的賞梅宴，是為了給秦公子選妻！”
“秦桐羽？”方子笙湊近畫作。
“秦二夫人還請姐畫一副仕女圖。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水秀憋住氣，憤憤然瞥一眼園子裏的鶯鶯燕燕。
方子笙微微一笑，拉住明穗的手：“一句讚歎美女的詩詞。荼靡，將畫收起來，待會拿府裏去，給我裝裱起來。至於秦二夫人的畫，就讓我來畫吧！”
方子笙長袖一挽，拿過筆洗上的毛筆，又一看右側有絹布，當即一扯，平鋪開來，下筆即畫。
用絹布顯然比用宣紙要難許多，卻見方子笙毫不遲疑，畫的十分順利。
她姿態從容，倒引來幾位閨秀駐足觀看。
隻見她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座輕披素紗的木橋，接著木橋後出現一條結冰大河，在畫卷中部橫臥。再往遠處，是河對岸的雪坡、樹木、樓閣，若隱若現於皚皚白雪之中。雪花靜落，行人悄然，一個明豔的少女最後站立雪中，安靜拎著一個瓢。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好畫！”一人喝彩。
眾人望去，但見是位粉雕玉琢的少女，穿著打扮。
少女滿眼讚賞：“這種水墨為上的畫法當真少見！鄭二姐，這用‘枯、濕、濃、淡、焦’多層次的畫法，更突出了水暈墨章的效果。此畫當是畫中有詩，畫中有情也！”
眾人皆讚歎有加，紛紛討論起畫作的技巧。
“這是……”方子笙瞥瞥油菜。
明穗也瞥一眼油菜，但見後者搖搖頭。明穗才低聲道：“你都不知，你的丫鬟怎會知曉。那是慕容家三姐，自在畫上有賦。她的畫，可是連皇後都誇讚不已。”
“皇後？”方子笙瞥瞥那個看似老實無害的少女。
“慕容家的大公子，娶了國舅家的大姐。起來，她以前在京都時，常隨她家大嫂一同覲見皇後。所以，皇後讚她的畫作，也就不稀奇了！”明穗笑笑，盯著畫裏的少女愣。
此刻，水秀忽然低呼一聲：“姐，那畫裏的少女和你好像啊！”
明穗驚訝地看向方子笙。
方子笙微微一笑，點點頭。既然秦二夫人要她畫一副仕女圖，那就畫一幅隻有明穗一人的仕女圖，交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