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秀兒殷勤地給鄭芸瀟和方子笙斟茶。
茶是好茶。
鄭芸瀟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能喝到秀兒姐的茶,再等等又何妨。你家麼兒好多了嗎?”
“好多了!”秀兒笑笑,和鄭芸瀟一問一答起往日的舊事。
她們的熱火朝,方子笙插不進嘴,隻好起身,端著茶盞,一麵品茶,一麵欣賞牆上的畫。
看著看著,方子笙想起在楊乃田的鐵匠鋪看到的那副畫,當即心頭有些抑鬱。再回頭,卻見秀兒挽著鄭芸瀟,要出去看看新開的珍品,而且兩人似乎並不打算帶上方子笙。
方子笙並不想自討沒趣,便任憑這二人甩開自己自去了。
方子笙坐在什麼凳子上,一麵喝茶,一麵覺得一股熱氣在身體裏緩緩化開。一股難言的燥熱讓她麵紅耳赤。
莫非是毒了?
方子笙頭暈腦脹,隻覺得渾身無力。她冷冷瞥著麵前的什麼茶壺,心中不由浮現出剛才的畫麵。從頭到尾,鄭芸瀟一直在誇讚秀兒的手藝,卻隻是拿茶潤了潤口。
她,著道了。
方子笙歎口氣。她當真是低估鄭芸瀟了。總覺得她隻是被鄭駿寵壞了,不料她卻真的恨上自己了。
“嗬……”方子笙用力咬了一下舌頭,疼的她神智有些清醒。她用生出的力氣,抽出綁在腿上帶著皮套的匕,隻覺得一陣諷刺。今日出門前,她想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打開盒子,終於見到了匕的樣子。
它還是它,那樣靜靜躺在那裏。無論她是生是死,它依舊刻在心底。
她以為自己心緒會有很大的波動卻現在時間的流逝中許多愛恨都變得淺淡。
朱衡,你是不是早已忘了我?
方子笙用匕在胳膊上輕輕劃開一道口子,鎮定地看著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門外傳來慢騰騰的腳步聲,然後停在門口。
人沒有立刻就進來,似乎在等著什麼。
方子笙隻覺得眼前景物漸漸模糊,燥熱越甚,一眾難言的心癢開始占據她的靈魂。她忽然想起和朱衡的圓房之夜來。
那夜,他並不溫柔。
那夜,她卻覺得幸福。
她握緊手中的匕,在胳膊上劃下第二刀。
眼前已經開始出現幻覺,她卻仍舊保持著坐姿,目光渙散地看向門口。
門外的人似乎終於想好了,緩緩推門。
方子笙繼續劃下第三刀,隻見她眼神清明了一瞬間,立刻又開始迷蒙。
她望著走進門的人,臉上似苦似悲。她輕輕呢喃:“朱衡……”
朱衡?
怎麼會是朱衡?
神智模糊的方子笙覺得不可思議。可那熟悉的眉眼,走路的姿態,甚至嘴角的那顆酒窩,分明是齊國的現任皇帝朱衡。
“朱衡……”方子笙覺得渾身戰栗。她高高舉起匕,狠狠插入胳膊之中。
對麵那人一聲驚呼:“二姐?”
痛覺如同一隻神奇的手,將她眼前的迷霧撥去,露出原本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