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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家鄉(3 / 3)

薛苑看得好笑,誰能想到秦瑋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他吃的太急,嘴角上還留下了一點芝麻,薛苑伸出手,在他嘴角上輕輕擦過去。

感覺她指腹上的炙熱溫度,吃驚的人換成了秦瑋。他盯著她的臉,從她無奈的目光裏看出濃濃的祈求意味,頓時心神領會,順勢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手心,在那根沾著芝麻的手指上不重不輕的一吻。

薛苑溫柔地微笑:“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手牽著手離開,直到剛剛的路消失在拐彎處後才鬆開手。秦瑋抱著紙袋,倒是笑了:“你知道他在?”

“我遠遠看到你們在說話……”薛苑沉默片刻,又說,“師兄,謝謝你陪我演戲。”

秦瑋搖搖頭,“你還真是病急亂投醫。不怕我會假戲真做嗎,你知道我以前喜歡你的。”

他的話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確有其事,薛苑呆了呆,臉漲紅了:“師兄,對不起,我隻是想讓他快點走——”

秦瑋哈哈大笑起來,拍她的肩膀:“看到你驚訝成這樣,也算報複你了。我之前喜歡你沒錯,現在隻當你是朋友。事過境遷了。朋友間幫個忙,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不過小師妹,你這又是何必呢。”

他表情分外輕鬆,仿佛隨著這句話,兩人以前那些曖昧牽絆的往事也隨之變得透明起來。

薛苑心裏稍微輕鬆下來,輕歎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徹底斷絕他的想法。”

“也是斷絕你的想法?”秦瑋說,“你想得太多了。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當時離開的時候,我很絕望的想,也許這一輩子都沒辦法跟你說笑聊天了,但現實遠沒有那麼糟糕。我現在都能跟你熟練的演情侶了。你跟蕭正宇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總有一天一切都會過去的。”

薛苑微露出個艱難的笑容,“師兄你說的對,時間永遠是最好的東西。我也希望在以後的某一天能夠心平氣和的看待現在發生的事情。但現在,我還做不到,我需要想一想。”

秦瑋伸手擁抱她。那是一個充滿友情的擁抱,因此異常溫暖。

“小師妹,不要為難自己。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從沅鎮回來的第二天,薛苑在機場送秦瑋回去北方;第三天,輪到自己上飛機了。她跟著另一位同事推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各自的朋友話別,薛苑最後擁抱了一下丁依楠準備入關,就在此時機場遇到了意外之外的人。

李又維站在安檢口等她,看到她過來,言簡意賅地開口:“我查過你的航班,還有兩個小時,先借我半個小時的時間。”

看到他丁依楠有點驚訝:“李先生?”

李又維卻不想浪費時間,跟丁依楠略一頷首後說:“我在咖啡廳定了張位子。”

事情變化到如今的局麵,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薛苑拍拍丁依楠的肩膀,示意她先走,再跟他一點頭:“走吧。”

機場的咖啡廳在入口處不遠,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整個機場遠近情況一覽無餘。因為地勢平坦,目光可以看到很遠的,薛苑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城市居然有白雲。

她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正對上李又維的視線。他一張臉看不出什麼表情,推給她一個半大的信封,淡淡開口說:“那幅畫。”

“什麼?”

“你父親給你母親的那幅畫像。”

聲音還是平直的。忽然李又維以這樣不帶感情的聲音說出來,薛苑一瞬間呆若木雞,但這些時日以來,大喜大悲經曆得太多,除了半邊身子無法動彈,幾乎上還算鎮定:“你說什麼?那幅畫……你給我了?”

“畫在信封裏,你倒出來看看。”

她拿過信封,無法理解李又維是怎麼把那麼大一幅畫裝進了信封;沒有時間去置疑,她倒過信封,一堆五顏六色的碎片從裏飄出來,每一塊的邊角都帶著燒焦的痕跡。

薛苑手指發抖,“這……怎麼回事?你燒了?”

“不是我,”李又維瞥一眼她,“就算你不選我,我也不至於拿一幅畫撒氣。這幅畫二十年前被我母親燒掉的,就是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場大火。”

因為顏料都是自己親手調製的,效果極佳,二十多年過去,殘片顏色還鮮亮如昨。也許當時火苗是從中間燃起來的,殘片中大都是四個角上的部分,依稀可見水墨的背景。有一塊殘片上有父親熟悉的字跡——就像李又維說的,清晰地寫著“紀念我的妻子,送給我的女兒。”

保持最好的一張殘片上有一截綠色軍裝的衣領。因為燒焦了,所有殘片的邊角都微微泛黃,朝上無力的卷曲著。

她費了很大的勁把眼淚逼回眼眶。好像被人抽走了筋骨,人忽然軟下來。薛苑雙手哆嗦,連幾張碎片都握不住了。可以說話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的事情。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你剛認識我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李又維雙手端著咖啡杯,輕輕晃了晃,似笑非笑地開口:“起初隻想逗逗你。你堅持尋找畫的神情我很著迷,我想,時機成熟時,再給你一個驚喜好了。後來用這幅畫要挾你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之前太自負,以為根本不用拿出這幅畫作為籌碼你也會選擇我。當然,現在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薛苑費力開口:“這幅畫怎麼到了你母親的手裏?”

“是我舅舅從你說的那個莊東榮手裏買的,”李又維喝了口咖啡,說著往事,“因為我媽的關係,我舅舅一直不喜歡我爸,可以說恨之入骨。他無意中見到我爸爸給畫葉文婕的那些畫,後來又在市麵上看到同樣以你母親為主角的畫,筆法太過相似,他就以為是我父親畫的,毫不猶豫買了下來,然後給了我母親。”

薛苑默默聽著,小心地收攏那幾張殘片重新放心信封,又打開挎包放進去,等著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