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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樂章(2 / 3)

孟緹連連傾訴自己的崇拜之情,“您剛剛的演奏實在太精彩了,恭喜您,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演音樂會。可惜我不知道給我寫便條的是您,不然怎麼也會學別人那樣送您鮮花的。”

許文榛看著她,笑著擺了擺手,“謝謝你了。”他應該也是剛剛回到這間休息室不久,領結放在茶幾上,演奏時所穿的燕尾服掛在衣架上。

孟緹抿了抿唇角,謹慎開口,“許先生,您寫那張便條給我,是為了什麼?”

“看看你長成什麼樣子。”

“呃?”

“我跟你二伯因為音樂結緣,係此生至交,”許文榛微微一頓,語氣黯然下來,“所以也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他一直到去世前還在掛念你。”

孟緹毫不意外。二伯趙同謙是小提琴手,他是鋼琴家,同屬於音樂圈子的,有私交不足為怪。大概就是現代版的俞伯牙與鍾子期,或者是曲洋與劉正風。

孟緹委婉地開口,“讓您擔心了。”

許文榛對她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喝茶,氣度雍容。

“你跟我外甥沈林現在還在聯係嗎?”

孟緹畢恭畢敬地回答,“沒有聯係了。”

他微微點頭,眼神裏明顯是讚許的神色。

孟緹一邊琢磨著他這笑是什麼意思,一邊回應,“我去過您那套在桃花林旁的屋子,非常漂亮。”

“你喜歡的話,明年春天也可以去那裏住,看桃花花開。”

孟緹的臉頰上頓時浮起真誠的喜色,“那就多謝您的邀請,我很高興。您到時候也在嗎?”

趙初年輕咳一聲,“阿緹。”

“沒事,我已經想開了。”許文榛擺擺手,“我不在,我好幾年都沒去過那屋子了。”

孟緹看了看趙初年,把視線轉到許文榛身上,心裏閃過一絲輕微的疑惑。但她是聰明的人,很乖巧地說了句“哦”之後就抿住了唇。

“不過,”許文榛說,“別跟我這麼客氣,把我當成你的伯父就可以了。”

孟緹依然恭敬地從善如流,“好的。”

幾個小時前還遠在天邊、跟她的距離那麼遙遠的音樂大師現在就坐在他麵前。孟緹感慨萬千,有點遺憾沒有帶張他的CD,不然請他簽個名也很不錯。

趙初年問他“您的腰好了一點沒有”,他們聊的大概都是近況,久遠一點的事情根本沒提,從語氣上判斷,關係確實非同一般。

“好多了,新來的按摩師很不錯。”許文榛長呼出一口氣,“剛剛合奏的時候聽到紀琪的琴聲,她進步很大,在維也納的這幾年深造確實學到了東西。小提琴的音色也還好,看來當年送她那把琴確實送對人了。”

罷剛的交響樂合奏,伴奏起碼二三十人,他居然可以聽清其中一把小提琴的音色,孟緹佩服得五體投地。果真是大師!

趙初年同意他的話,“是啊!”

“嗬,到底是他的學生。沒學到十成十,六成的火候絕對有了。”

他說這話時神色悠遠,像是在看某位深切懷念的故人。孟緹這時才感到足足兩個小時的演出帶給他疲勞。他確實老了,不是老在外表而是精神上。

趙初年說:“不過,張紀琪還年輕,慢慢來吧。”

“這也是。”

從北疆回來的這三四個月,她對這種“世人皆知我不知”的聊天模式總有些茫然。她回到了趙家後,就不停地認識新人,每個人在她麵前表現出對她有所聞甚至了解牽掛。

她認識了許許多多的人,眾人的種種舉動看起來都在努力地讓她融入他們的環境,談話的時候也很少避諱她,故意用這種方式讓她了解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可實際上,她對他們的過去一無所知,很難融入。

例如現在進行的這番談話,許文榛完全可以和趙初年單獨敘舊,完全沒必要捎上她。

孟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研究生宿舍十一點關門。她想早點回學校去,於是恭敬告辭。

“那也好。早早回去休息吧。”許文榛說。

趙初年也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哥哥,”孟緹從他身邊站遠一點,善解人意地開口,“你送許先生回酒店吧,你們也很久沒見了。也不知道許先生在平市留幾天。”

趙初年微微皺眉,還沒說話,許文榛卻點點頭,先開了口,“那你先回去吧,我讓人找車送你,下次跟初年來家裏玩。”

孟緹笑著滿口答應著,剛站起身,就有人敲門。

她過去開了門,卻發現張紀琪站在門口。她已經換下了表演時穿的黑色長裙,換成了米色的上衣和半截連衣裙。臉上還帶著表演妝,她是那種不化妝很清雅秀麗,一化妝絕對驚豔的女人,孟緹一時間都沒認出她。她提著提琴盒,跟孟緹略一頷首就進了屋子。

“許伯伯,恭喜您,今天晚上的演出太精彩了。”

“紀琪,你也很出色。”

孟緹回頭一瞥,這一老一少貌似熟絡地聊了起來。趙初年站在他們身邊,那場景如此和諧。

等她一走,趙初年就打了個電話給組織方,讓他們找車送她回去。片刻後得到回複,她拒絕車子,已經打車走了。

許文榛眸子裏都是深思,“知予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好像挺倔強的。”

張紀琪聽到這話忍不住說:“許伯伯,這段時間其實我也發現了。她確實在某些方麵有些執拗。除了那張臉,完全看不出是趙家的孩子。”

趙初年臉色一沉,“她有自己的驕傲。”

“家教很好,不愧是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孩子,簡樸自重,不卑不亢。”許文榛讚許著說完,語調卻微微一改,“我聽沈林說了,因為那個電話的事情,她大概對我很有意見。但在我麵前,完全不形於色,這份功夫一般人還真是沒有。”

趙初年在沙發上坐下,揉著太陽穴,低語,“她有意見的,大概隻有我了。”

“我看不像啊。”張紀琪那時候正拿著小提琴,和許文榛說著小提琴演奏中的困難和技巧。她撥了兩下琴弦,“我覺得,她之前是對你有意見的,比如你帶她去買衣服那次。但現在應該沒有了。我這段時間跟知予接觸,才發現她的性格並不像我最開始以為得那麼壞。看來還是要多接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