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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青像是剛現自己的失言,輕輕打了打嘴:“阮姐你可千萬幫我在老大麵前保密。要不我也得打掃兩的屠宰場了。”
阮舒淺淺彎唇,瞥了一眼依舊遠遠盯著她看的林妙芙,交待栗青道:“要再麻煩你這兩抽個空,新找一個保姆來。最好是有照顧孕婦經驗的。”
“阮姐客氣,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往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我隨時聽候差遣。找保姆的事我一定明就給辦好。”栗青一副利落又爽快的模樣。
阮舒微微頷:“那你先把這兩件行李送到車上。我再進佛堂看一看。”
“好的,阮姐。”栗青應承,拎著行李箱就出去了。
阮舒也抱著紙箱,在林妙芙不明意味目光的注視下,往佛堂走。
門窗皆通透地敞開,那股熟悉的檀香味,仿佛隨著她的離世,也一夜之間徹底散去。
阮舒將紙箱暫且擱在紅木桌上,走過去關好門窗,然後駕輕就熟地從佛龕的抽屜裏找出剩餘的檀香,扔了一片在爐子裏燃。
沒多久,氣味便緩緩地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阮舒深深地吸了兩口,站在佛像前,本想如往常那般抽三根香出來點。
思及她最近貌似沒有什麼罪孽可告知佛主,遂作罷。
轉身。
蒲團的位置依舊是那個位置,而原本應該跪在上麵看她在佛主麵前裝模作樣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更加沒了拜佛的興致。
書架全部空了。
阮舒回到紅木桌前。
她記得昨晚上來看莊佩妤的屍體時,紅木桌上鋪滿了謄抄有經文的紙,此時也空空如也。
“你在幹什麼?”林妙芙的聲音冷不丁傳出。
阮舒循聲望去。
林妙芙不知何時打開了佛堂了門,不過止步於門口,皺著眉頭捂住了口鼻,瞥了一眼正燃著檀香片的爐子:“你怎麼又給點上了?”
邊著,她還邊往外退了兩步。
“怎麼?不是聞了二十多年,突然就聞不慣了?”阮舒輕嘲。
林妙芙憋紅了臉:“懷孕的人不能聞檀香味兒。”
阮舒稍一愣。
她對這個倒還真不清楚。
不過既然是她誤會了,她還是淡淡了聲“抱歉”,走過去把爐子裏剩下的檀香片撚滅,又將窗戶全部都打開通氣。
回過頭來時,她指了指紅木桌,問:“桌上的東西呢?”
“全收起來了。”
“在哪裏?”
“你想幹什麼?”林妙芙似乎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抱有警惕的敵意。
“你拿出來,不就知道我想幹什麼。”阮舒勾唇,有點挑釁的意味。
林妙芙躊躇著進門來,行至書架前,彎腰打開最下方的一個櫃子。
正見裏頭放有一個紙箱。
“謝了。”阮舒兀自蹲身將紙箱取出來,放到紅木桌上,打開。
謄抄經文的紙頁整整齊齊地疊放,最上麵壓著一本金剛經,金剛經的上麵則是一串佛珠。
便是莊佩妤生前常年不離手的那串。
“你收拾的?”阮舒挑眉問。
林妙芙癟癟嘴:“不是我難道是你?”
她今過來,本意也有是順手給莊佩妤整理遺物的意思的。因為她以為林妙芙不會管這些的,沒想到還是做了。
“其他的呢?”她又問。
“衣物那些都在房間裏。房間沒打算另作他用。所以沒什麼好收拾的,原本什麼樣就讓它什麼樣。”
這樣的安排挺好的,阮舒再次對她稍微有點驚訝,拿斜眼睨林妙芙:“嗬,她該欣慰了,生前沒有白疼你。”
林妙芙嘲諷:“我又不是你。不孝女。”
阮舒淡淡一勾唇,未接茬,將佛珠從紙箱內取出。
每一顆珠子都圓滑無比,有點褪色。全部都是積累下來的歲月的痕跡。
她微微歪頭盯著,恍恍惚惚地記起,這串佛珠,差不多跟了莊佩妤十年吧。如果沒記錯,就是那年去南山度假,她從臥佛寺帶回來的。
斂回神,她又取出那本金剛經,稍微翻了兩頁,然後和佛珠一起放進她的那個紙箱裏。
“你幹什麼?”林妙芙再一次像抓賊似的。
阮舒笑了笑:“帶點她的貼身物品走,打算給她紮人,讓她在地底下不得安生。”
林妙芙臉一白:“你——”
“阮姐,”栗青站在外麵叩了叩門,“什麼時候要走?我讓二筒準備準備。”
“現在可以走了。”阮舒應,扭頭對林妙芙道別,“我不礙你的眼了。你之前所的需求,考慮清楚後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罷,她抱起自己的紙箱,邁步離開。
走出佛堂的時候,鼻息間的那最後一絲殘留的淡淡檀香味兒也沒了。
阮舒滯了一滯。
“阮姐,我幫你拿。”栗青從她的手中接過紙箱。
阮舒未推辭,放下空空的兩手,自然垂落身側,繼續步子。
栗青幫她把紙箱放到後備箱便止步。
九思給她開著車門。
阮舒回頭望了一眼林宅,把栗青重新叫到跟前:“人什麼時候會撤走?”
栗青掃一眼駐守的兄弟們:“原本的安排是等明葬禮結束後。如果阮姐現在另外有吩咐,也是可以馬上就撤的。”
“嗯。那就按你們原本的安排吧。”阮舒輕籲氣,默了兩秒,清著嗓音又開口,“把葬禮推遲吧。”
“阮姐是要……”栗青困惑。
盯著林宅的燈火,阮舒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給她擺個靈堂,找幾個臥佛寺的大師,給她做場度法事。”
這麼多年,她與佛相依,最後應該還是會希望皈依佛門。
那就……給她一個解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