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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氣得發抖(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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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沉一口氣,阮舒壓下情緒。

她又是故意慢吞吞,力道也沒輕沒重的。

這回西服男倒沒再提出不滿。她以為是她勁兒不夠大未能疼到他,於是再次稍加了力度。

西服男低低地悶哼出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手上的繭子特別厚特別糙,比傅令元的更甚,因為握得緊,蹭得她的皮膚略微刺痛。

阮舒急急地欲圖收回手。

西服男卻是攥得愈緊。

“手很滑。”

言語頗為輕佻,儼然登徒子的口吻。

阮舒掙了掙,嗓音微冷:“放開。”

他琥珀色的眸子泛著笑意:“怎麼?沒被你老公這樣摸過?”

“放開。”阮舒重複了一遍,神情清冽。

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他笑意更濃:“這樣就對了,剛才那樣低眉順目的,你裝得不辛苦?怎樣?拖延著這麼一長段時間,想到要如何從我的槍口下脫身沒有?”

應聲瞳仁一縮,阮舒心裏驀地“咯噔”——他……早就看穿了……?

“看來還是沒想到辦法?那我給你指點一招。其實很簡單。”西服男略頓了頓,手指十分旖旎地在她手背上摩挲,“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你這麼漂亮,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的身上多個血窟窿。而且我們又如此有緣。”

“所以,”他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臉,“你主動親我一口,我可以保證不讓你死。”

這樣摸手的程度,換作以前,僅僅普通的揩油級別。

可此時此刻,由手背上傳來的觸感,令她心裏難受地直毛。

而他所提的條件,也確實如他所,很簡單。親個臉就能保一條命,十分劃算的交易。

可是阮舒隻覺得羞惱。

槍還抵在她的腦門上,她的另外一隻手攥成拳頭:“我和我丈夫關係很好。我不是什麼‘寂寞人妻’。你別太過分。”

“噢?”西服男像是並不相信,“關係好到你去酒吧裏找男人?”

“你不用再揪著那件事了,那件事隻是誤會。”阮舒抿唇,感覺腦門上的槍口都快被她的體溫捂熱了。

稍一斟酌,她不再顧忌是否會惹怒他,犀利指出,“你不就是介意著那晚上在酒吧被我給耍了,所以才總對我出言調戲?除去這件事,你對我其實並沒有明麵上所表現得那麼感興趣,不是麼?”

西服男盯著她,沉默兩秒,忽地笑了:“你向來是喜歡這麼自作聰明的女人麼?還是,你在和我玩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你大爺!阮舒忍不住在心底爆粗,已然忍無可忍,卻也隻能繼續忍著,譏嘲:“你是得多怕我,才不敢放下你的槍?”

“現在是激將法?”西服男又一次戳穿,“難道不是你更怕我?”

“我怕的不是你,隻是你手裏的槍而已。”阮舒漠漠,強調,“威懾到我的不是你,而是槍。”

西服男驀地眯眸,眯出暗沉。

阮舒站定不動,並不為自己所話露出怯意,微抿唇,表情清冷。

清冷的表情之下,心跳卻是不自覺加快,也緊密關注著自己的腦門。

槍這玩意兒,真不是隨隨便便能開玩笑的。

目之所及的診療台之後,正有兩具屍體……

正神經緊張間,突然,西服男抓著她的手拉她一把。

阮舒跌跌撞撞地朝他懷裏靠,反應過來時,唇上已是溫溫的一熱。

……

監控中心,傅令元和6少驄陪同褚翹翻查監控資料。

調取的影像是上午九點截止不久前的一點鍾時段。

十二個視頻畫麵同時運作,內容包括島上一大一的兩個碼頭和各處重要路段的關卡。

褚翹和她帶進來的兩個同事三人聚精會神地盯著畫麵,眼睛不眨一下。

焦洋反倒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似的,四處打量著,不禁稱讚:“6爺這裏的監控中心真是設備齊全又專業。”

那邊6少驄笑眯眯地回應焦洋的話:“焦警官過獎了,哪裏敢在焦警官麵前齊全和專業?焦警官代表的可是我們海城優秀的公安刑偵能力。我搞來這套,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我和我爸都有收藏古董字畫的愛好。這不,家裏的宅子太,不夠放,所以大多數都存在這島上,還有一些我平常從世界各地買來的玩意兒。”

“存了之後,又擔心毛賊覬覦。我們一家人一般又不在島上,隻偶爾度假什麼的來一趟,便擔心起這些東西的安全。島上地方大不大,不,找幾個閑人來看著,再弄這些個設備唬唬人。”

“終歸就是守財奴,讓焦警官見笑了。”

“6爺可真是謙虛。”焦洋道,“我們海城有一半的經濟是靠三鑫集團貢獻的,哪裏敢你們6家是守財奴?”

“焦警官又過獎了。”6少驄一副不敢當的表情,旋即,他衝傅令元打了個眼色。

傅令元會意,略略點頭。

6少驄便對焦洋和褚翹抱歉道:“我和阿元哥還有些事情要辦,沒法在這裏繼續陪幾位警官,不過我已經交代手底下的人好好招待。你們有事盡管找他們。我們先失陪。一會兒再邀你們喝個茶。”

“好。6爺請便。”焦洋客客氣氣地點頭。

傅令元瞍焦洋一眼,暗沉沉地眯眸,與他的目光在空氣中有一秒鍾的碰撞,然後轉身和6少驄一並離開監控中心。

走了沒多遠的路,6少驄便忍不住抱怨:“真沒想到會是焦洋。”

傅令元還算淡定:“我不是過,焦洋現在死盯著我,不會放過任何有可能抓到我把柄的機會。”

6少驄眸底陰鷙,舊話重提:“我早了,幹脆把他直接做掉,多方便?瞧他像蒼蠅一樣,嗅到點兒屎味兒就一個勁地往上湊!還要笑臉應付他,和他虛與委蛇,真他媽累。”

傅令元斜斜勾唇,誇讚:“你方才關於監控設備的那番話,應付得不是特別好?”

6少驄撓撓頭:“有什麼辦法?我爸了,在條子麵前,我們得是良好市民的典範,什麼都客客氣氣的,不能搶他們的風頭,要把他們往上捧。”

有手底下的人在這時匆匆找來,附於6少驄耳邊低語。

6少驄聽言臉色微變。

傅令元見狀不對:“怎麼了?”

6少驄:“是在垃圾桶裏現染了血的衣服。”

……

醫務室。

阮舒反應過來時,唇上已是溫溫的一熱

全身的汗毛攜著憤怒驀地豎起,她猛地推搡他,毫不猶豫地揚起手對準他的臉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西服男被推得往後仰身,手臂及時撐在了床上。

阮舒則在推開他之後,自己也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撞到身後的病床,雙手摁在床沿,才頓住身形。

她第一次知道所謂“氣得渾身抖”究竟是怎樣一種感受,忿忿地瞪著他,連罵人的話都一時組織不出來。

氣極之際,身後摁在床沿的手上,忽然傳來細微的觸感,分明是床上的人輕輕撓了撓她的手指,在給她打暗示。

阮舒遽然怔忡。

九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