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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元未置與否。
“我差不多都明白了。謝謝告知。”阮舒兀自起身。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大致就這麼捋清楚……關於林妙芙的他都不吝地給了解答,其餘的她自己也順藤摸瓜猜得七七八八,再細致的,她沒必要了解,他應該也會和以往一樣不會多言。
那麼,她也沒什麼可多加豆留了。
“你確定都明白了?”傅令元眸色幽深,定在她的臉上。
又是和之前相同的一句反問。
阮舒厭煩透了這種被他看進心裏的感覺,隱忍得攥緊拳頭,垂了垂眸,複重新抬起,目光不躲也不閃,極其疏離:“打擾了。告辭。”
“等等。”傅令元伸出他沒受傷的那條腿,攔住她的去路,眼睛黑黑地看她兩秒,勾起一邊的唇角,諳出濃濃的笑,“阮阮,承認吃醋,很難麼?”
如同一池平靜的水被打破,好不容易壓下來的血氣瞬間又衝上腦門。
他的笑深深地刺目,自己怎麼可以留在這兒任由他糟蹋!阮舒當即失控地爆:“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了解我?!你怎麼不去死!”
像極了被踩中尾巴的貓,她狠狠踹開他的那條亙在半空的腿。
傅令元大概疼到了,深折眉,臉色微微一白。
阮舒直接掠過,走自己的路。
腰上立刻箍上來傅令元的手臂。
阮舒強行往前。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非但沒鬆,反愈緊。同時身後出輪椅撞上玻璃茶幾的清脆動靜,還有傅令元痛苦的一聲悶哼。
身形不由自主地應聲滯住,眸子深處更不受控製地湧起些潮意。阮舒沒回頭看他,微揚下巴,死死抿住唇,不管不顧地要繼續邁步。
傅令元的聲音在這時徐徐傳入她的耳朵裏。
“要我死很容易。這個世界上,存在一些人和事,我願意為之去付出生命。可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讓我想活下去。哪怕活得很艱難。”
他的臉貼在她的後背,熱燙地呼吸通過薄薄的衣料透進她的皮膚上,嗓音沉沉,而有點虛。
“我的阮阮很聰明,很能幹,很堅強,很獨立。我知道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完全可以過得很好。可我擔心的就是你一輩子孤孤單單地過。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能活著見到你,真好……”
阮舒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轉過來身的。
她的呼吸是滯住的。
她像是突然不會呼吸了。
她垂眸,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逆著光,他的眉眼不大清楚。原本窗外空積累的灰蒙烏雲仿佛隻是路過,沒有下一滴雨就飄走了,太陽重現。陽光仿佛融化在他的身、上,氤氳出朦朧且柔軟的暈,讓人有種虛幻的錯覺,讓人的心尖跟著輕顫。
心口一鬆,淚水似決堤,徹底模糊了阮舒的眼睛。
傅令元折眉,抬起手,指腹刮過她的臉,然而不管他怎麼擦,她的水珠都停歇不了,沒有出半點的聲,隻是看著他,悄無聲息地哭。
這是他頭一回見她流這麼多眼淚。
上一回她這樣,還得追溯到她被他軟禁在別墅裏,她為了逃離他,半真半假地演戲。
可今的情況明顯不一樣。
傅令元有些慌了,站不起來,他便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直接拉她坐到他的腿上,拿病號服的衣袖捂在她的眼睛上。
不出兩秒,他就感覺袖子被她的淚水浸濕,熱燙的。
阮舒輕輕拂開他的手,忽然主動抱住了他。
手心覆著的是他的脊背,挺拔的,筆直的,蘊著他的力量。這便是他,她此時此刻觸碰到的,全都是他。她之前無比急迫想要見到的,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他。
傅令元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單隻手回攏住她:“別哭。”
胸膛一如既往堅實。阮舒抵著他的肩膀,閉上眼睛,淚水尚在泛濫。
“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傅令元偏頭,臉埋進她的肩頸:“我知道……”
安靜兩秒,阮舒清冽的聲音又傳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現,我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在乎你……”
“嗯。我比你早現。”傅令元無聲地笑了,嘴唇貼上她的耳廓,吻她。
渾身一僵,阮舒掙開他的懷抱,瞳仁收斂,與他湛黑的眸子對視上,遽然冷聲:“不要碰我。”
她進一步回神,搖搖頭:“你又在花言巧語。”
她的鳳眸清銳,“你以為我是十七八歲的姑娘,輕而易舉被你的糖衣炮彈攻陷?拿去哄你的雅姐!”
“終於問了……”傅令元籲一口氣,有點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很快牢牢地束縛住她,不給她起身的機會,十分認真地,“那個女人什麼都不是。”
阮舒冷笑,眼裏漾著淚水的波光:“你們都親上了,還什麼都不是?”
“不是。”傅令元折起的眉心泛出冷厲,“我本來在睡覺。吃了藥,所以睡得比較沉,沒有注意她來我的病房裏。她碰上來的第一時間我就醒了。我準備推開她的,結果你們恰好就在那個時候進門。”
“原本沒什麼好解釋。他們看見什麼就是什麼,沒什麼大不了。”他凝定她的眸子,苦笑一下,“偏偏你來了。”
最後他又補充一句:“後來不是讓你給我倒了杯水?我就是漱口用的。”
“傅令元,嘴長在你身、上。你什麼就是什麼,難道我還能找那個女人驗證?”阮舒撇開臉。
回想起珠寶店的場景,回想起打網球的事兒,又回想起趙十三過的那些話,她表情艱澀,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卑微,要去在乎一個男人對她的忠誠度。
她明明應該瀟灑地走開,管他愛誰誰。
可現在呢……
阮舒深覺無力。
傅令元掰回她的臉:“看著我。”
他的視線讓她避無可避。他的眸子暗沉沉,又深又黑,探進她的心裏似的。
“吃醋可以,但你不能質疑我。你對你怎樣,你該清楚。”傅令元肅著神色,手指戳了戳她的心口,“你明明那麼聰慧,那麼理智,總是能從細微之處聯想到很多事情,你怎麼能猜不出我留那個女人在我身邊的用意?你怎麼猜不出我為了避開某些麻煩的身不由己?我怎麼可能會對她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