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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上班或者出席宴會,都可以。”6少驄聳聳肩,“我其實也挺煩穿西裝打領帶的。”
阮舒哪裏真有心邦他精挑細選?隨手便指了其中一條斜紋深色的。
6少驄對著鏡子在脖子上試了試,滿意地誇讚她:“你的眼光真好。”
估計無論她選什麼,他都會好。阮舒腹誹,有點後悔沒給他選條豔俗的大紅大綠。麵上她有度地淡淡抿唇:“6爺覺得行就行。”
6少驄將領帶交給店員打包,阮舒趁機衝他頷道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還有些給客戶的東西要買。”
“欸你等等,我有空,我陪你。”6少驄急忙叫住她,“如果東西多,還能邦你拎。”
阮舒婉拒:“怎麼能麻煩6爺?”
“怎麼會麻煩?我現在是你的追求者,什麼都該為你做。現在我們在外麵,我打擾不到你的朋友,你就當我厚臉皮,反正你趕不走我。”
他最後一句話,像是故意有所針對似的,阮舒一下子沒法兒再講出那句“你答應過我不勉強我”。
店員送來他打包好的領帶,6少驄接過,轉回來衝她笑笑:“可以走了。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帶著他還怎麼能給傅令元買生日禮物……
偏偏她剛剛又拿給客戶買禮物當借口……
阮舒壓著耐性,轉去隔壁櫃台,裝模作樣地選皮帶。
6少驄閑聊似的問:“你的那家新公司什麼時候正式開業?”
最早她“客戶”時,他沒有特殊的反應,阮舒便料到他必然知曉她開公司一事——嗬,她麵上的生活狀況,他應該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最近在選日子。要挑黃道吉日的。”阮舒把皮帶交給店員去打包。
“選定之後一定要告訴我,我去給你捧場。”
“捧場”倆字透露出一股子的豪氣和慷慨之感。
緊接著6少驄又道:“新公司有什麼需要邦忙的,也盡管來找我。”
“6爺客氣了。”阮舒回答得敷衍。
“客氣個什麼。”6少驄一副明朗的樣子。
對話既幹巴巴又沒有營養,阮舒尷尬難受得緊,生怕6少驄再讓她邦他挑選皮帶,幸好店員的度夠快,阮舒接過東西就重新和他道別:“我的東西都買好了,謝謝6爺,我要回家了。”
“這麼著急?”6少驄看看外麵普照的陽光,“要不我送你回家?對了,你不是忙過這兩就行麼?明應該就有空了吧?”
阮舒:“……”終歸是避不過……
兩人經過一家珠寶店,6少驄突然就拉她過去了。
所有的店員,包括經理,竟是一下子全出來和他打招呼了:“6爺,您來了。”
6少驄沒理會他們,擺足了他作為爺的架勢。
“爺您今需要些什麼?”經理親自招呼,沒等6少驄回應,便主動向他推薦各種新款的戒指、項鏈、手鐲、耳環等等,眼花繚亂的。
“你看看哪個漂亮。”6少驄問她。
阮舒皺眉,沒話。
6少驄卻兀自指了一條項鏈。
不是大鑽石,不是祖母綠,不是任何一眼看上去就奢華無比的東西。就是一根細細的鏈子。
細細的鏈子安安靜靜地躺在黑絲絨上麵,墜子是由細碎的藍寶石鑲嵌而成的,璀璨的燈光一打上去,像夜空又像海洋。
不得不,6少驄還挺有眼光的。
經理也是這麼誇6少驄的:“6爺您總是最有眼光的。”
經理將那條項鏈用托盤托出來,非常自覺地送到阮舒麵前,巴拉巴拉向她介紹一通,重點在於那幾顆藍寶石雖然,但非常珍貴,切割得如何如何精巧等等花亂墜。
最後,見阮舒沒有反應,經理建議道:“要不這位姐試一試?”
6少驄看著她:“不喜歡麼?”
“6爺,我過,我不需要你送我任何東西。”阮舒勉強扯了扯嘴角。
6少驄笑笑:“你總得給我點表示的機會。隻是普通朋友之間的禮物,你不要有壓力把它當作存在別的意思。買了之後項鏈就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像我送你的那些花一樣。”
經理極有眼色,馬上就讓女店員邦忙要給阮舒試項鏈。
阮舒推開店員的手,漠漠質問6少驄:“6爺這算是開始強迫我了麼?”
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手心緊張地直冒汗——她在試探6少驄對她的容忍底線。當著這麼多人,不給他麵子,他該掛不住臉吧?
和6少驄的每一分鍾相處,她的每一根毛孔都在備戰狀態,隻不準突然惹到他,她就被拉去屠宰場裏大卸八塊。
6少驄看了她有一會兒沒話,但也不見惱怒的表情。
珠寶店裏的氣氛也被帶得非常緊繃,店員們都沒敢喘氣似的,大概也是第一回見到他被他自己帶來的女人甩臉子。
約莫十秒,6少驄開了口:“算了算了,不買了不買了!”
阮舒吊著心還是沒下來。
6少驄撓了撓頭:“走吧,你不是要回家?你估計要你自己開了車,那我送你到停車場,總可以吧?”
阮舒的心下來了,但還是打鼓,沒好也沒不好,隻沉默地邁步走。
6少驄也沉默地行在她的身側,並且一直沉默到了停車場。
看到自己的車,阮舒略略頷欠身:“謝謝6爺,就到這裏吧。”
6少驄又是盯著她沒話。
盯得阮舒心裏直毛。
幾秒後,他忽地問:“你是不是很怕我?”
阮舒:“……”
坦白,還是撒謊?
心念電轉間,她選擇了前者,目光筆直地與他對視,點頭:“是。”
“為什麼?怕我什麼?”6少驄非常好奇似的,皺眉,猜測著問,“是因為我當著你的麵殺過人?因為見過我在屠宰場裏對人用刑?”
阮舒繃著神經,繼續坦誠:“是。”
“可你當時看起來明明一點兒都不害怕?”6少驄異常費解。
“看別人受刑,當然不害怕。但如果現在換成我自己?”阮舒再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