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的時間倒是很準。WwW COM”聞野嗤聲,“正好,讓他氣也別歇了,撤退走人。”
“嗯,Bss,他已經去換裝了。不過,他,他好像不心招來了一名警察。暫時甩掉了,隻是不確定對方是否會來臥佛寺。”呂品繼續彙報。
“嗬嗬。”聞野冷笑,“還真被我中,莊假臉可真行。”
譏嘲完,他扭回頭來看阮舒,不耐煩地把手指勾著的服裝袋塞進她懷裏:“了你隻有五分鍾的時間,自己不拿著還等人伺候你穿?”
嗬嗬。阮舒心下亦冷笑,變臉的度和他變裝的度一般快。
沒多什麼,她抱著服裝袋,去另外一個房間裏換衣服。
有點沒想到的是,聞野給準備的是男裝。
西服,皮鞋,假套,帽子,墨鏡。
阮舒:“……”
真別,假如不是遇上聞野這號“百變星君”,她一直當“變裝”這種隻會生在影視劇之中,而且得是古裝劇和年代劇……
也不耽誤時間,麻溜地就換齊備。
因為第一回使用頭套,稍微多花了兩分鍾。
原本還奇怪,以聞野的性子怎麼會不催促,出來後遛一圈,現不是聞野不催,而是聞野不在。
呂品也不在。
她轉去榮一的房間,榮一也已經不在床上了,想來是率先送出去安置上車了——嗯,榮一自然跟隨她一並前往江城。
不管怎樣,江城之於她而言是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接下來要麵對的莊家,更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如今有榮一陪在身邊,她倒能多一分安全感……
“女施主。”
呼聲拉回她的思緒。
阮舒扭頭。
一位沙彌朝她揖禮:“女施主,請這邊來。”
阮舒略略頷,跟隨沙彌離開院落,穿行走廊,兩三分鍾後停在一座殿宇前。
“女施主稍候片刻。”沙彌又揖禮退下。
“謝謝師傅。”阮舒淡淡致意。
先前聽聞野的意思,明明好像著急著走,這會兒卻不知上哪兒去了。
站著等了兩分鍾,依然無人出現。
阮舒轉身,抬頭望大殿裏袒胸露腹的大肚彌勒佛。
頓了頓,她舉步邁入,一下子進入四大金剛的視野範圍內,目光仿佛瞬間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個個凶神惡煞手持法器,與彌勒佛的笑臉相迎形成極大的反差。
阮舒倒並未生懼意。
靠近門口旁側的一張香台上有免費提供給香客的香。
她自取了三根,在香爐邊將香點燃,走到貢台前,手中持香,閉闔雙眸,眉心輕輕擰著。
好久假模假樣地上香了……
貌似莊佩妤去世以後,就未曾在神佛麵前自報過罪孽……
約莫一分鍾,她睜開眼,眸色清明,過去將香插入香爐之中。
“女施主可知,金剛何為怒目?菩薩何為低眉?”
嗓音熟悉,不用回頭看,也知是一燈大師。
阮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盯著香爐,像在思考,但其實回答得很快:“《太平廣記》卷一七四引《談藪》謂,‘金剛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一燈大師目露笑意,長須一捋,行來她身側:“佛教造像中,菩薩總慈眉善目,微閉合雙眼。隻因菩薩知道眾生不易,尊重每一個生命的存在。但這世間,也有很多人放不下心中的怨憎,深陷其中,造無數的業障。”
“世人常常誤會‘金剛怒目不及菩薩低眉’,殊不知,金剛力士現怒目是為降服惡人,菩薩現慈眉善貌是為攝取善人,二者殊途同歸,皆為方便度眾生。”
“嗯。”阮舒抿唇,“我等金剛來度。”
一燈大師凝她數秒,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阮舒把他後麵的話接過,兀自念出——《金剛經》裏有,她那陣子常常翻閱謄抄,再熟悉不過。
然而,熟悉又有何用?
愛恨是執著,解脫是看破。人哪裏能那麼容易舍掉欲望,四大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