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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似是故人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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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身形一滯,頗有意味地:“噢?”

那去會所找譚飛,包廂裏的人可不少,她和傅令元之間的曖昧會被傳出流言完全在預料之內。林承誌今才來問她,不知是流言傳播的度太慢了,還是他的消息源太不通暢了。

林承誌注意到她這副神色,大概確定這件事是真的,眉頭一皺:“舒,別怪大伯父多嘴,咱們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人我們招惹不起的。先不傅三本身是個入了歧途掰不回來的主兒,就傅家,人家門庭有多高,你不知道嗎?怎麼會看得上我們?大伯父知道你最近可能有些著急了,但枝是不能隨便亂攀的。”

到後麵,他頗為語重心長,像是當真為她著想。阮舒雙手抱臂,笑笑:“大伯父,你在公司不是才教育過大夥兒,‘與其浪費時間談生意,不如集中精力搞大單子’?大伯父能夠拉來三鑫集團,給了我極大的鼓勵。”

她的手指朝上點了一下,笑得愈璀然:“高枝又如何?總得試試,萬一成功攀上了呢?”

言外之意顯而易見,林承誌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凜了一下,轉瞬笑開:“舒,女人的資本可是有限的。這些年你已經耗費了不少吧?”他上下打量她兩眼,別有深意道,“若再從高枝上摔下來,很疼的。”

“謝謝大伯父提點。”阮舒淡靜依舊,油鹽不進般,淺淺地笑,“等我摔下來的時候,驗證一下有多疼。”

上樓後,阮舒經過林妙芙的房門口時略微頓了頓,正準備走離,林妙芙恰好從裏頭開門出來。她本愉快地哼著歌,冷不丁與阮舒打上照麵,當即止住。

“心情很好?”阮舒睨著她紅潤的臉色。

“還不錯。”林妙芙簡簡單單地回,旋即繞開阮舒,“我下去陪媽吃飯。”

連腳步都彰顯著輕快。

阮舒眸子冷寂地盯一眼她的背影,唇線抿得直直的。

翌日中午,辦公室裏,秘書通過內線告訴阮舒公司樓下有位姓栗的先生找。阮舒微惑,片刻後隻在腦海中搜索出傅令元手底下那個叫“栗青”的斯文男。

事實證明,確實是栗青。還有趙十三。

他們是來還她車的。

那晚上傅令元送她回家後,要走了她的車鑰匙,是會交代人將她留在城南的車開還回來,免她麻煩特意跑一趟。

結果隔了一才送。

栗青將車鑰匙交給阮舒時,主動解釋了這個問題:“老大現你的車好久沒有保養了,毛病一大堆,知道阮姐你平時忙,抽不出時間,所以昨幫你把車送車廠裏檢修了。”

“噢,謝謝你們老大。”著,阮舒就要走,趙十三連忙叫住她:“阮姐,等等。”

“嗯?”

“這是我們老大要我們交給你的。”趙十三將精致的禮服盒遞到阮舒麵前。

阮舒輕蹙眉頭,不明白什麼意思。

“老大,請記得周五晚上的約定。”趙十三滿臉的緊張,也不知在緊張什麼。阮舒反應過來,淡笑一下,把禮服盒推回去:“不必了。我自己會準備禮服。”

“阮姐,老大,這是他特意挑選的,無論款式、尺寸,都是量身定製,完美合身,請你放心地穿。”一旁的栗青搭腔,隱隱泛笑。

阮舒:“……”

最終她還是接下了。當然,不是因為栗青轉述的那句什麼“量身定製,完美合身”,而是因為“特意挑選”——她料想衣著上可能藏了點用意在裏頭。

回到辦公室,阮舒將原本正在看的幾份文件暫且擱一邊,點擊開電腦裏的隱秘文件夾,翻出昨已經擬得差不多的合同。

若有所思片刻,她打開網頁,進入電子商城。

出來包廂後,阮舒去隔壁找林妙芙。

林妙芙躺在沙上睡得正沉,身上蓋了件長款的男士外套,遮到她的大腿上,不至於像先前那般衣著暴露。

阮舒彎腰拍了拍她的臉,試圖將她叫醒。

林妙芙卻隻是翻了臉繼續睡。

阮舒冷眼瞅她片刻,幫她把外套穿到身上,正準備將她拉起來時,倚在門邊的傅令元懶懶地叫喚:“栗青,十三。”

栗青和趙十三立即從外頭走進來,禮貌地朝阮舒躬身致意。尤其趙十三,躬身的角度幾乎呈九十,線條粗獷的臉上昭顯與他氣質全然不符的緊張和……畏懼?

阮舒皺眉,隻感覺他的眼神怪怪的。

兩人如同之前那樣,一左一右地分別架起林妙芙。

待他們幫忙將林妙芙順利送到她的車上後,阮舒坐在駕駛座上,透過敞開的車窗向傅令元道別:“今晚謝謝三哥。”

傅令元點著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隔著散在半空中的白色煙氣,眯眼目送她車子的駛離,神色晦暗不明。

“老大,爺還在等你。”

聽聞栗青的提醒,傅令元斂容轉回身來,眸光有意無意地在趙十三的身上滯了滯。

趙十三幾乎一瞬間夾緊肛門雙腳並攏挺直脊背雙臂緊縮於褲腿兩側,額上冷汗涔涔:“老大,我錯了!”

傅令元輕笑著反問:“錯哪了?”

“錯在……錯在……錯在……”趙十三憋紅臉,重複了三遍沒講出個所以然來。

“那你先想清楚自己錯在哪。”完,傅令元舉步往酒吧回走。

趙十三懵在原地。

星期一早上的例會,整個會議室處於低氣壓狀態。

阮舒坐在會議桌的最前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手裏拿著一份最新的銷售報告,目光飛快地掠過眾人,然後將它丟在了桌上,動作貌似隨意,可紙張摩擦出的聲響不:“來,給我一,怎麼這八筆單子就丟了呢?可全部都是我們公司合作了十幾年的夥伴。”

銷售部的主管和副主管相互對了一眼,一時無人打算先開口。

阮舒一向以笑臉對人,雖然往往那笑臉隻是她的習慣,看似平易近人,但其實帶有濃濃的疏離。正因為如此,她麵無表情話的時候,給人的壓迫感更甚。比如眼前的情況。

“沒人願意先開口是麼?”阮舒將身體往後靠了一些,左腿輕抬,搭在了右腿上,雙腿交疊,一隻手放在椅子的扶把上,一隻手輕敲桌麵,望向主管李茂。

銷售部內部分為兩個團隊,主管李茂與其所帶領的a組團隊,是她自己的人,這些年披荊斬棘地為公司開拓了不少新市場。但其實這回丟掉的單子,是副主管的團隊負責的。而副主管是林承誌的人。

被點名,李茂倒也不慌張,站起身回答道:“是我們沒考慮好。最近兩三年,這些合作夥伴都曾經提出降低點數,但我們沒同意。挖走單子是幾家新起步的公司,為了業績很拚命,甘願被壓價。所以我們沒競爭過。”

“曾經提出降低點數?”阮舒蹙眉,“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李茂沉默住了。

一直假裝置身事外的林承誌終於在這時出聲:“這件事是我在處理的。”

“噢?”阮舒應聲將目光投向林承誌。

林承誌坐在椅子裏,連動都不動一下,姿勢隨意:“他們確實是我們的老客戶,但就是因此倚老賣老,我們的產品在更新換代,生產成本也比過去高,可和他們的合作條款卻幾乎沒有變過,現在還要求降低點數。我們若不拒絕,豈不是讓他們以為我們林氏的生意得靠他們才能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