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她的頭被迫往後仰著,聞野的臉近在咫尺:“以為我真的不能殺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句話沒聽說過?”
“鬆開!”阮舒反手就要摑到他的臉上。
聞野率先打開了她。
阮舒的肩膀重重撞上車門。
聞野從駕駛座上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這邊,打開車門。
阮舒來不及反應,就被拽下車,摔在泥水裏。
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她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
聞野蹲身在她的跟前,用槍身托起她的臉。
阮舒被迫抬頭。
聞野陰冷地看著她:“要死你自己去死,利用莊假臉對你的感情,拖他下水,背著我搞事情,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省油的燈。‘兩害相權取其輕’,你說我是該繼續留著你當家主,還是該殺了你,以絕後患?”
阮舒的心跳不自覺加了速,同時雨水在她身、上的蔓延也令她冷得直發抖。
她淡淡一笑:“原來專門來榮城,是為了教訓我……”
聞野鷙著雙眸,第三次說:“把人交出來。”
阮舒顫著齒關,搖搖頭:“我不知道……”
“biu!”,消音手槍的子彈打落在近在她咫尺的身側。
子彈消沒,隻能從濺起的水花看出它的方位和存在。
阮舒身體發僵。
這就和上回在莊宅,他的子彈灼燒了她棉拖鞋的邊緣一樣,這一回,他的子彈擦破了她羽絨衣的袖子。
聞野站立著,居高臨下地,如一慣那般,拿槍抵對準她:“梁道森和莊以柔在哪裏?”
阮舒定定的,思緒在一瞬間千回百轉,出口的話仍是一樣:“我不知道……”
不是她不怕死。
而是,她在賭,她在賭,聞野不會殺她……不會殺她……
她如此篤定的原因是什麼?
她也不確定。
大概是太清楚她的剩餘價值。
或許是基於對聞野的某些了解。
又或者,是已經經曆太多次,聞野在每回動了殺她的念頭,最終都沒有說到做到,使得她抱有僥幸心理。
兩廂沉默,隻餘雨水淅淅瀝瀝聲。
就這麼僵持了約莫兩分鍾,阮舒又賭贏了——聞野哂笑:“自作聰明地邦他們,那你最後能邦到底,別叫我給找出來,否則他們隻有死路一條。原本能讓他們多活幾個月,現在完全沒必要的。”
撂完話,他轉身兀自回車上,啟動車子離開。
阮舒在地上多坐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自己他丟下的事實。
而且是沒有手機沒有錢,被丟在這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路段……
可不想被凍死。阮舒沒多愣神,默默起來,沿著路燈快速地往前方走——至少得到有車有人的位置去,才能尋求邦助。
她琢磨著,方才聞野一路開過來,貌似並沒有非常遠。
樹影隨風飄搖,到處都是冷意。
阮舒抱著手臂凍得兩腿有發僵的趨勢,卻也隻能強撐著,努力加快腳步。
察覺迎麵有車燈打過來,她興奮不已,忙不迭揮手攔車。
而車子本身就是朝她開過來的,穩穩地停在她的身側。
車窗搖下,露出的是莊家家奴那位總奴頭的臉:“姑奶奶。”
阮舒著實是意外的,顰眉疑慮:“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梁先生讓我來的。”總奴頭的語氣狀似她的問題很奇怪,而他的答案非常理所當然。
“榮森呢?”照親疏遠近來講,要接也該由榮一來接她……
“我不知道榮保鏢去哪兒了。他和我本來就不是同一輛車。我們跟丟了姑奶奶您和梁先生的車之後,榮保鏢就著急著去找姑奶奶您了,我們兩夥人也打散了。剛剛遇到梁先生一個人開車回來,他讓我來接您的。”
總奴頭條理有序地解釋著,匆匆下車來,邦忙打開後座的車門,關切提醒:“姑奶奶,快上車吧,別凍壞了,雨越下越大了!”
陣陣的寒意令阮舒思緒滯澀著下意識就想上車躲進熱氣烘烘的車廂裏。
她也確實邁開了步子,準備上車。
腦子裏卻陡然生出一股子濃濃的懷疑和警惕。
她停住了。
“怎麼了姑奶奶?”總奴頭一副費解的表情。
阮舒往後退離他兩步,強行鎮定著心緒,問:“其他人呢?怎麼隻有你一個?”
莊家的其他家奴一個都沒有跟過來?
“他們在前麵的路口等著。”總奴頭指了指他來時的方向。
阮舒又不著痕跡地往後退離他:“你的手機借我,我想先給榮一打個電話。”
總奴頭拍了拍身、上,充滿歉意:“對不起,姑奶奶,我的手機落下了,沒帶身、上。”
旋即他困惑:“姑奶奶,你怎麼了?我們趕緊先回去,有什麼話我們車上再說。別站在這裏淋雨。”
說著,他靠過來,伸出手臂要勾她。
阮舒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姑奶奶?!你幹什麼?!”總奴頭大聲地喊她。
阮舒頭也不回,一個勁兒拚勁全力地跑。
“姑奶奶!”總奴頭追在她的身後,“姑奶奶你怎麼了?姑奶奶你跑什麼啊?”
阮舒不予理會,神經緊緊地繃著。
突然,“砰”地一聲槍響,近在咫尺地打在她的身後,伴隨著總奴頭的警告:“再跑一步,子彈就打在你的身、上了。”
措辭和口吻,已與方才的人判若兩人。
阮舒的思緒頗為混亂——她完全弄不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這個人究竟是誰,想對她做什麼?
因為這份混亂,也因為對未知的恐懼,更因為她發現了車燈,發現了前方又有車在朝她開過來,所以她沒有如總奴頭的威脅停下腳步,反而跑得更快,衝著那輛車直揮手。
敞開的車窗,伸出的是聞野的臉,還有他手中緊握的那支槍,乍看之下,分明對準了她的方向。
電光火石間,阮舒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聽“biu”的槍響被掩蓋在“砰”的槍響之下。
她的肩膀驟然一陣劇痛。
腦袋一沉,整個人無力地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