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蘇小艾還是沒有從那種狀態中回複正常。
要知道,剛才雖然柳柱鎖了門,但你能夠期待這門的隔音效果嗎?
完全不敢往深處想好麼!
剛剛柳柱發出的聲音可不小,柳玉就在院子裏,一牆之隔……雖然不是她發出的聲音,但和她發出得有什麼區別?!
簡直……無臉見人了!
飯桌上,氣氛格外詭異,蘇小艾埋頭吃飯,柳柱一邊吃一邊盯著蘇小艾。而向來不愛不說話的柳玉,竟也露出古怪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了蘇小艾好幾次。
柳雲雲裏霧裏,順著柳玉的視線望去,什麼都沒有啊!
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惜,這件事情,誰都不會告訴他。
年初一是不出門的,而到了初二,家家戶戶開始走親訪友,特別是外嫁女回娘家。
柳家四口,除了同村的柳青鬆一家,已經無親無故了。而與柳青鬆家的關係也不怎麼親近,柳老頭在的時候也不興兩家來往的,柳柱他們就更想不到了。
可柳青鬆在西山村的地位就是村長頭頭,蘇小艾覺得,怎麼著都得搞好跟上級關係,即使不需要走後門什麼的,但柳青鬆跟柳縣的主簿關係不錯,交好總不會吃虧。
退一萬步說,蘇小艾還是很欣賞柳青鬆的,而且他媳婦周梅也是周荷花的親侄女兒,沒道理比鄰居還陌生吧!
蘇小艾打聽了柳青鬆今日不出門,所以帶著禮物和柳家三兄弟上門了。
柳青鬆、周梅對柳家四人的上門很驚訝,但立馬收斂了情緒,將四人熱情地迎了進去。
柳青鬆不過弱冠之年,卻已經是一家之主,並且將家收拾得井井有條。前後各三間青磚瓦房,周圍圍了不小的院子,在西山村可說是獨一份。
由此可見,柳青鬆的能耐不是別人誇出來的。
“艾娘,進來坐會兒,別拘禁。”周梅將蘇小艾拉進了房間去說悄悄話。
周梅與周荷花有兩分相似,跟母女似的,小小的瓜子臉、細細的柳葉眉,還有一雙丹鳳眼。不同的是,周荷花就顯得銳利一些,而周梅卻柔和似水,但不似鄭美的寡言。
跟蘇小艾布置的房間相比,周梅的房間顯得更隨意、溫馨,周圍遍布著生活必需品,洗漱台上有鏡子,還有一些胭脂水粉,在邊上竟然還有兩本書籍!
但就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們的生活很和諧,處處透露著溫馨與安寧。
蘇小艾突然生出一股羨慕勁兒。
“娘親娘親,阿柱叔叔給思安帶了酥糖!”
周梅、蘇小艾正說這話,一個三歲大的奶娃娃跑了進來,手裏舉著柳柱帶來的酥糖,一身紅衣更襯得小臉白嫩可愛。
柳思安撲進周梅的懷裏,小心翼翼地捏了塊酥糖送進周梅口中,一臉期待,“娘親,好不好吃?”
周梅一臉寵溺,對唯一的兒子疼愛到骨子裏了,“好吃,那思安有沒有給爹爹嚐一嚐呢?”
一聽周梅說起“爹爹”,柳思安的小臉立馬皺成一個包子,想了想回道:“……爹爹不愛吃甜食。”
蘇小艾被柳思安給逗樂了。
柳青鬆與柳柱一樣,同樣是幼年喪母,父親獨自撫養柳青鬆兄弟倆。柳青鬆的弟弟柳青竹今年已經十六,念過兩年書,如今在柳鎮做賬房學徒,在西山村算是有出息的。
“大嫂,”見到周梅出來,柳青竹很大方地叫了一聲,但看到蘇小艾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秒,“……堂嫂。”
蘇小艾微笑示意,也不計較。
柳青竹很少在村裏,明顯是被他中元節的舉動嚇得心有餘悸。
一共八口人,加起來不過兩個女人,所以做法的事情,理所當然地被周梅和蘇小艾包下來,其他六人出去做男人愛做的事情。
“這些放著我來弄就好了,你幫我切菜。”周梅見蘇小艾在洗魚,連忙搶了過來,“一直聽說艾娘手藝好,今天我們可算是有口福了。”
“也就會做一些家常菜,都是大家賞臉。”蘇小艾也不算謙虛,她真的隻會一些家常菜,隻是比這裏很多人多了配料的經驗而已。
八口人,五個青少年,做飯必須管夠。
兩人忙活了半天,終於做滿了一桌菜,還沒吃飯,香味就飄了出去,引得幾人老早就湊到門口等開飯,唾液腺極速分泌啊!擋也擋不住!
“艾娘,今天嚐了你的手藝,以後我做得他們就更難以下口了呀!本來就做得不怎麼樣。”周梅笑道。
蘇小艾擺好碗筷,曖昧地瞥了眼屋外的柳青鬆,“我看嫂子不管做得怎麼樣,堂哥都會甘之如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