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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他,平易近人地有點嚇人。
這種變化也挺好的,起碼逛街的時候有司機,有保鏢,還有苦力。
就是單身狗覺得有點虐。
——
周一的早上,林語晴接到了一通電話,對方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沉穩,她還記得這個聲音是夏誌華的。
“蘇小姐,方便和我喝一杯咖啡聊聊嗎?”
林語晴並不確定他邀請她喝咖啡的目的,是為了談生意,還是因為蘇慕瑾。
她故意裝作不知道他和蘇慕瑾的關係,抱歉道:“夏先生,實在抱歉,我有點事走不開,要不我讓我們外貿吳經理跟你聊聊吧,他比較熟悉。”
“我想和蘇小姐談論一點私事。”電話裏沙啞的男音道。
林語晴隨口問:“不知道是什麼私事?”
“是關於我兒子的事。”
林語晴故意問:“你的兒子是?”
“就是你的丈夫。”夏誌華怕她不來,解釋了幾句,“你放心,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就隻是想跟你聊聊,沒有別的意思。”
林語晴不知道該不該去見,蘇慕瑾對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他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係。而她,作為他們父子兩的局外人,並不能改變什麼,她隻需要跟隨蘇慕瑾的腳步。
林語晴拒絕道:“抱歉夏先生,我想你應該找錯人了。”
“我和他之間的隔閡,這個世界隻有你能解除,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見麵,聽我說幾句話。”夏誌華往後退了一步,“你要是今天沒時間,那可以改天,時間地點由你來定。”
林語晴想了想,說:“如果隻是幾句話的話,那就今天吧,地點在彙錦隔壁的咖啡店。”
“好,我立刻過去,你等半個小時。”
“好的。”
林語晴先到咖啡店,她不喝咖啡,點了一杯奶昔。
夏誌華拄著拐杖過來,說了一聲,“抱歉,塞了一會兒,晚了。”
林語晴說沒關係,她也剛到不久。
眼前的老人,從年齡推算,也就五十出頭,卻有著一頭黑白摻雜的發。雖然臉上有皺紋,但仍能看出有不少疤痕,像是從人間地獄裏走過一遭的人。
夏誌華把拐杖放在一邊,喚來服務員點了一杯素咖啡。
“我記得這是第二次見蘇小姐。”夏誌華磨砂般的嗓音道。
“對。”
“其實按照道理,你可以叫我一聲爸。”
林語晴一笑置之,“我沒有亂稱呼的習慣。”
“那你應該知道,你的丈夫,夏智岑,是我的兒子。”
林語晴用吸管攪著杯子裏的奶昔,臉上幾分漫不經心,“我隻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就被生父拋棄在福利院門口,至於那個狠心的人是誰,我也沒見過,不認識。”
林語晴的話裏帶著諷刺,勾起了夏誌華的內疚,他闔眼沉默片刻,“我當時實在是逼不得已。”
“那你覺得你有苦衷,所以就要求別人原諒你犯下的錯嗎?”
“當年,我連一頓飽飯,一個安身的地方都不能給他,跟著我隻能受苦,所以我才把他放在了福利院。”夏誌華輕咳了幾聲,緩過氣來後開始說起當年他拋棄孩子後的遭遇,“我在越南躲了七八年,做了點小本生意,賺了點小錢,但並不足以還債,後來又想辦法移民到了美國,事業才有了轉機,其實從幾年前我就派人在國內打探他的消息,隻是過去太久,最近才查出他的下落。”
林語晴並不動容,“那你怕得到他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嗎?”
夏誌華不語,他確實有過這樣的擔心。
林語晴說:“你覺得他跟著你沒好日子過,那你去福利院看過沒有?你以為那個地方就是世外桃源?”
夏誌華依舊不語。
林語晴繼續說:“你一定不知道他有幽閉恐懼症,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他不敢搭電梯,隻要在一個密閉黑暗的空間就會精神失控,呼吸困難,致病原因你可能都想不到,就是因為他的生父在拋棄的時候,把他封在了一個箱子裏一個晚上。”
夏誌華眼睛裏瞳孔放大,像是驚訝,他從來不知道,蘇慕瑾還有這樣的病,也從來不知道,這竟然是他造成的。
當初,他用紙箱封住,隻是為了不讓他亂跑,沒想到……
林語晴最後一句質問,“這樣的父親,你還讓他怎麼心平氣和地和他相認?”
夏誌華再也說不出話。
他找林語晴談話,是想通過她消除他們父子之間隔閡,但與她談話下來,已經很清楚地從她的話裏聽出她對蘇慕瑾的維護,她其實是過來為他打抱不平的,是讓他這個拋棄孩子的惡人內疚的。
夏誌華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我這次找他,是想彌補他。”
“怎麼彌補?”
“我手上有一家估值百億的公司,我會把公司交給他打理。”
林語晴冷笑,“說到底,你還是想利用他幫你打理公司。”
“談不上利用,我隻是想把我辛苦創下來的公司交給他,這是我作為父親給兒子留下的財富。”
林語晴並不稀罕他的公司,“但你給的東西他也不缺,要說財富,彙錦的市值不止百億。”
夏誌華沉默,他完全低估了林語晴的氣勢,他以為她是女人,會更感性,會更容易被他說服。但其實並不是,她比蘇慕瑾更果斷決絕。
她說的話,讓他無話可說。
林語晴的目的達到了,她就是要明確告訴夏誌華,被他拋棄的人因為他而遍體鱗傷,他已經沒有了資格與他相認。
林語晴站起來,臨走前回頭說了一句話,“你有空,去福利院看看吧。”
夏誌華沒回答。
但他卻記住了這句話,從咖啡廳裏出來,就讓司機開車去了當初扔下蘇慕瑾的福利院。
那裏已經不再是福利院,改建成了居民樓。
他吩咐司機,去最近的福利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