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 Ww WCOM”羅稚言叫道。
“是我,再堅持一分鍾。”邵元忠話音未落,忽然大力撞了羅稚言一下。
“哨子?”
“沒事。”邵元忠低聲道。聲音既是在頻道裏,更是在耳邊。
氣墊船終於衝出了火海,羅稚言立刻轉身:“哨子,受傷了。”
邵元忠苦笑:“應該是。”
“我看看。”羅稚言掰過邵元忠的身體,見他右肩偏下方和左後腰有兩個清晰的中槍印記。
加上之前手臂上的一槍,邵元忠身上中了三槍,雖然都不是致命的,但按規定,他依然喪失了作戰能力。
“為什麼要擋上來。”羅稚言冷冷地問。
“因為你是隊長,是指揮官,我們誰都可以死,你不能死,你死了,你的隊友怎麼辦?”邵元忠望著羅稚言的雙眼,嚴肅地道。
羅稚言的表情十分矛盾,他知道他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沒有意思到,當他將自己的生命置於危險中的時候,也將自己的隊友的生命置於危險中。
湖心島那座木質城堡上,程教官仍然用望遠鏡觀察著戰況:“藍隊衝出火海了,85似乎受傷了。”
曲教官:“我安排了一個狙擊手,專門打85。”
“靠,狙擊手你都用上了。”
“851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遇到危險自己上,沒有一點作為指揮官的覺悟,這樣出去執行任務,很有可能全軍覆沒。”曲教官冷冷道。
“851平時看似對人對事都不走心,真讓他走心了,用情比誰都深。”程教官歎息道。
“所以有的時候,我很羨慕你那個隊長。”
“841過於冷漠,對845的感情都不深,分了就分了。何況對別人。”
“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曲教官道。
“沒錯,但最靠得住的也是戰友之情,對人過於冷漠,怎麼能換來隊友的真心維護。”程教官微微搖頭。
“若是這兩個隊長能夠彼此均攤一下就理想了。”曲教官笑。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雷頭兒注意到851的缺點沒有?”程教官問。
“早就注意到了,這次對抗賽,他要求藍隊最多活一個。如果851繼續不顧全大局,就讓他們全軍覆沒。”
“靠,雷頭兒夠狠的。”
“6少將有什麼指示?”曲教官問。
程教官搖搖頭:“沒什麼,6少將本就冷漠,每次跟他彙報訓練情況他隻是聽,很少開口。據雷頭兒問的很詳細?”
曲教官苦笑:“事無巨細,每次跟雷頭彙報,我都特有壓力。”
“有血緣和沒血緣就是不一樣,6少將和841到底不是親兄弟。”
“我倒覺得血緣還是其次,你不覺得雷頭平時冷漠威嚴,其實骨子裏有很多跟851相同的東西?”
程教官沉思了片刻點點頭:“你的不錯,雖然表麵上看雷頭兒和851的性格完全不同,其實骨子裏很像。”
“惺惺相惜,所以雷頭很緊張他這個弟弟。”
“若是我也突然冒出一個這麼和自己脾氣的親弟弟,一定比雷頭兒做得更誇張。”程教官嗬嗬笑道。
“你有那麼好命嗎?”曲教官不屑。
程教官一怔,泄氣道:“沒有。”
“看看,紅隊也出來了,估計減員了。”曲教官指著湖麵道。
“減員很正常,你覺得犧牲了誰?”程教官淡淡問道。
曲教官想了一下,不確定道:“845?”
“不出意外,應該是她,畢竟是女孩子,也是隊裏最弱的。”
“如果841是機器人,正常選擇也是845。”
“可我們是人不是機器人。”程教官道。
曲教官當然明白程教官的話是什麼意思,在戰場上,在行動中,指揮官必須像機器人一樣,冷靜、沉著地判斷形勢,以最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那個時候,每一個隊員都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個個具有明確價值的戰鬥工具,同槍、炮、手雷一樣,揮其最大的價值,哪怕結局是粉身碎骨。
可戰友畢竟不是戰鬥工具,他們有思想,有感情,他們可以為使命、為信仰,為戰友犧牲,可以為令他們尊重、信服的指揮官犧牲,但如果他們的指揮官冷心冷肺,他們也會心不甘情不願,甚至拒絕執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