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建得非常有特色,從外觀上看像一個扣在地上的半個雞蛋殼,內部則是一個了好幾號的雞蛋殼,雞蛋殼的外側,是貼得滿滿地,一個挨著一個類似半個蜂巢的艙位,上下共八層,每上一層,都比下一層少兩三個艙位,第八層隻有四個艙位。
雞蛋殼的內部,是一間巨大的工作室,距離地麵兩米以上的牆壁上布滿的顯示屏與外側的艙位一一對應,顯示屏所顯示的圖像可通過主機單獨放大或調出。
兩米以下則是與每一個艙位相連接的監控儀器,有工作人員4時值守。
同一層艙位之間,是寬約兩米,與外層“雞蛋殼”銜接的白色走廊。八條走廊連同著一道樓梯,樓梯連著兩個出口,分別在a層和e層,都通往相鄰的舊樓。
a層與舊樓二層的寬敞大廳相接,大廳的兩邊擺放了十多台觸摸屏,可查看蜂巢中艙位的使用情況,亦可預約艙位。
e層與舊樓五層醫療大廳相接,此刻羅稚言正跟在安吉拉的身後,順著白色的走廊和樓梯,走進五層的醫療大廳。
傅博士的辦公室在五層的西側。
安吉拉將羅稚言送到傅博士辦公室門口後停下腳步,微笑道:“我的辦公室在六層,上了樓梯就能看到,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謝謝。”羅稚言淡笑回應。
這一路走來,雖然身體沒有任何不妥,但腦海中始終不停地回憶著被刑訊時的種種場麵,眼前的景物不是很清晰,感受到的疼痛卻很深刻。
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羅稚言心中苦笑,兩前第一次進入遊戲體驗被刑訊,選的是兩個時,遊戲裏的時間是八個時,給人的感覺也像八個時那麼久,羅稚言覺得完全可以忍受,沒什麼困難的。
因而今再次帶上遊戲頭盔進入遊戲,羅稚言一激動選了6時,遊戲時間是4時。
堅持了二十個時後,羅輯越來越覺得堅持不住了,幾乎每一分鍾都是在極度痛苦中煎熬,最渴望的想法就是直接死去。
羅稚言終於明白為什麼遊戲頭盔被帶上後,隻要選擇了被刑訊時間就摘不下來,連身體都動不了,若是能摘下來,羅稚言連1秒都不會遲疑。
圍著自己轉了好幾圈的傅博士終於停下腳步,注視著躺在檢查床上的羅稚言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
羅稚言搖搖頭,卻不敢拔掉一進來,傅博士就讓護士給他輸上的營養液。身體雖沒什麼疼痛感,卻一身一身地出冷汗,從15艙位走到這裏,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羅稚言此刻正**著上身,蓋著一床薄薄的被子。
“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正常,不過我看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是不是忘不了被刑訊的痛苦?”傅博士問道。
羅稚言點頭。
“應該是體內電解質紊亂,這可怪不得別人,二樓大廳牆上寫得很清楚吧,至少經過三次兩個時的刑訊,再選則四個時,你可好,不僅沒經過三次,連四時都越過去了,直接挑戰六個時,能撐下來真是算你走運!”傅博士沒好氣地道。
“我錯了。”羅稚言低聲道。
“你還知道錯!”雷格著話走了進來。
羅稚言一見,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立刻將蓋在身上的被子一直拉到鼻子上麵,留著一雙眼睛心翼翼地瞄著雷格的臉色。
雷格的臉色鐵青,冷冷地撇他一眼後,沉聲向傅博士尋問他的檢查情況。
根據羅稚言的經驗,雷格此刻心中的怒火,能直接將他化成灰。
檢查床的一側放滿了檢查用的各類儀器,另一側戳著兩尊大神,羅稚言暗暗計算著能不能從儀器之間擠出去而不碰響儀器。
好像難度大了些。
“為什麼選擇六個時。”雷格跟傅博士談了幾句,轉頭望向羅稚言。
羅稚言不得不放棄逃跑計劃,態度極為誠懇地認錯,雖然他心裏很清楚,認錯沒用。
“我是不是一眼不看著你,你就能惹出點事情來?”雷格坐在羅稚言的床邊,將手伸進被子裏摸索著羅稚言的手。
羅稚言的手冰涼,手心中還有一層薄汗。
“還在害怕?”雷格的語氣微微有些緩和。
羅稚言暗暗撇嘴,這話問的,他一個快三十的男人,不過是經曆了一場虛擬的刑訊,雖然感受真實無比,到底也沒有傷到他的身體,況且都結束了,他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這樣想著,心裏卻猛地一驚,好像他是在害怕什麼,卻想不起到底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