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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完,轉身喊道:“來人呐,筆墨上來,錄口供!”
口供,不是一份,皇城司衙門裏,還拿了一兩百當日商戶之人,都得有口供。這些口供指向張慶,張慶的口供指向田況,證據鏈要到位。
下午,甘奇就與包拯一起見了唐介。
事情都在按部就班推進之中。
回到家中,甘霸就來報,開封府的衙差接人報案,在村裏搜查了一個下午。
卻是晚間,李明也被人請了去,請他之人,正是田況。
李明自然拒絕不了,親自往田況家中而去。
田況備了一箱錢財,並不打什麼機鋒,直接開口道:“明日,你去城南甘家村拿幾個人回來言行拷問,這些錢你帶回去,算是辛苦。”
這是命令的口氣。
為何田況也找到了李明?因為田況雖然是樞密使,但是要調查什麼事情,還得通過這些執法機關,禦史台是調查官員的,禦史台裏也都是噴子,田況要做私之事,便也動用不了禦史台。
開封府有歐陽修坐鎮,報案調查可以,平白無故拿人下獄嚴刑拷打,歐陽修是不會做的。刑部是倒是可以一用,因為刑部是六部一直,受宰相管轄。但是刑部也不合適,人多嘴雜,裏麵上下官員無數,用來做私事,風險不。
所以,田況自然就得找皇城司來做這種事情,皇城司裏都是武官,好打發。而且朝廷相公們平常裏是支使得動皇城司的,比如文彥博就用過皇城司。
田況找上李明,就是因為李明好支使,聽話。
李明看著那一箱錢,開口問了一語:“不知田相公要拿甘家村哪些人下獄審問?”
“以往聽樞密院一個編修過一個名字,甘霸。拿住此人,言行拷問,其他之人,你自去查探,隻要是甘奇身邊的心腹,能拿到的全部拿下大牢。”田況如此一語,便是等著李明拿錢辦事。
李明點著頭,又問:“不知相公要問出何事?”
“你就問他們一事,人藏在何處了。”田況答道。
世間之事就是這麼巧。皇帝讓韓琦調查抗稅的幕後黑手。田況讓李明去找被綁架的人。
李明胸裏的一顆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其實人就在他手上,此時田況當麵,早已容不得他再有反複,唯有急忙躬身作揖:“相公之命,下官自當辦好。”
“去吧,一日之內辦妥。”田況還是個命令的語氣,他乃樞密院相公,讓一個軍漢做點事情,給錢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李明急忙告辭出門而去,生怕自己再多留就會露出馬腳。
已然是夜晚,李明並不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衙門裏,一=份簽字畫押的口供被李明拿在手中,抄錄一番之後,親自送到了龐敢的家中,龐敢又拿著口供出門,送到了甘奇的家中。
甘奇卻又拿著口供出門,去了唐介家中,還去見了包拯。
今夜就是這麼兜兜轉轉,隻為明一場大戲。
回到家中的李明,卻是一夜難眠,惶恐不安,手中拿著那份口供,心神不寧,因為他早上還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衙門裏的所有口供與這一份口供親自送到皇帝麵前。
扳倒田況,看起來是勢在必得了,但是李明又開始擔心自己,擔心之中,也有期盼,想著皇帝到底會不會真的給他加官進爵,又能加個什麼官,晉個什麼爵。
還有一點,就是李明心中自己的想法,他為何能被甘奇動做這件事情?一部分是因為甘奇真把他動心了。另外一個原因,乃是他知道甘奇與趙宗實關係極為親密。這一點是讓李明做下最終決定的真正原因。
前程是靠搏的,這回李明是真的放手一搏的。隻希望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子趙宗實,真的能登基。
心神不寧一整夜的李明,大早洗漱一番,第一個入宮而去。
“陛下聖安!”李明單膝跪地,恭恭敬敬拜見。
“何事這麼早啊?”老皇帝心情很好,變成了有錢人,心情想不好都難。
“陛下,臣惶恐一夜,一夜未眠,方才下定決心,臣有要事稟奏。”
“弄得這般鄭重其事的,就是。”
李明拿出了一大疊口供卷宗,雙手呈著,一個太監上來接過,送到禦案。
李明已然雙膝跪地,磕頭而下,口中又道:“臣,惶恐!”
“惶恐什麼惶恐,又不是第一次見朕。”皇帝答著話語,低頭翻看卷宗,不得片刻,皇帝就知道李明惶恐什麼了,一個從六品的武官,拿到了當朝樞密使的罪證,怎麼能不惶恐?
皇帝抬頭看向李明。
李明立馬又磕頭而下:“陛下,臣,惶恐!”
“不錯,你能把此物送到禦前,就已相當不錯了,辦差得力,忠心可鑒。你也不必惶恐了,回去吧,此事與你無關。”皇帝趙禎,見慣了朝堂,這就是在保護李明了。
“陛下聖明。”李明又磕頭,然後起身慢退。
“所有人證,皆要在皇城司內保護好,不得放走一人,不得出閃失。”皇帝囑咐一語。
李明躬身再拜,退出了書房。
此時皇帝看著這些口供,心中久久難以平複,稍後還有大朝會。老皇帝把口供壓在禦案的書籍之下放好,飯也不吃了,往大殿去等。
以往朝會,皇帝都是先等百官列班站好,他最後才會出來。
今日不同,今日老皇帝趙禎,早早坐在了高台之上,等著百官前來。
今日甘奇,也要上朝,他之所以今日上朝,那是因為皇帝需要他給百官詳細商稅之事,也就是要給百官做一個工作報告。
這也是甘奇人生中的第一個大朝會,此時的甘奇,就在左掖門外,站在包拯與王安石之後。
包拯正在回頭看諫院官員那邊,與唐介點著頭。
百官最頭前一排,是韓琦與田況等相公們站的。韓琦與田況,倒也不自覺回頭往甘奇看去。
左掖門開,眾人排好隊,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