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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高明,醞釀(1 / 3)

甘奇出宮回家去了,狄家兄弟繼續守門站崗,也要把垂拱大殿之中的屍體處理一下。

李璋倒是不能急著回家,他還得四處巡視一下,把那些所謂刀斧手安排走,這回皇帝是真發病了,本就重病在身,又經曆這麼一番劇烈的情緒波動,又氣又怒又憂,被抬回寢宮,已然半昏半醒,問題嚴重了。

前兩日剛剛被封為皇太子的趙仲針,之前也改了個名字,從此叫作趙頊,他此時似乎也才剛剛收到風聲,聽垂拱大殿那邊發生了大事,劍撥弩張,所以急忙趕來過來。

看了看皇帝之後,趙頊出了門,問著門口的李璋:“舅爺,大殿那邊發生什麼了?把我父皇氣成了這樣?”

李璋有些尷尬,這問題不知怎麼答好,畢竟當麵是未來的皇帝,這話如果答不好,將來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怎麼?連我都不能了嗎?”趙頊有些著急。

“殿下,不是不能,是實在不知從何起啊。”

“那你就為何劍拔弩張?”

“殿下,唉……起來,便是有人想殺甘相公,被甘相公識破了,有人幫著甘相公,劍撥弩張一番,便也不了了之了……”李璋盡量輕描淡寫,大事化。

“什麼?有人要殺甘先生?何人要殺甘先生?到底怎麼回事?”趙頊問道。

李璋連忙搖頭,這回他可不敢亂了,隻道:“老臣也是不知其中詳細啊,在場還有許多禦史當麵,陛下也在當麵,文相公富相公都在,老臣不敢隨意亂言。”

“甘先生呢?”

“甘相公脫險出宮了。”

趙頊板著臉,來回兩步,道:“勞煩舅爺盯著些,父皇若是有事,派人來報我知曉,我出宮一趟,去見見甘先生。”

李璋連連點頭:“好,殿下自去就是,這裏有老臣。”

趙頊飛奔出宮,直去甘奇家中。

甘奇才剛回家不久,把一身血衣換了去,一旁趙宗蘭給甘奇換衣服,淚眼不止,進一趟宮,帶著一身血回來了,趙宗蘭不哭還能怎麼樣?甚至哭著,也忍住不開口去亂問,問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趙宗蘭此時的內心之中,除了傷心就是傷心欲絕,如果真是自己的兄長要殺自己的丈夫,趙宗蘭能做什麼?在這個時代,她除了一死了之,還能做什麼?

卻是門外,還有甘霸逗弄甘呦呦咯咯的笑聲,還有春喜抱著甘雲曬著太陽來來去去的輕笑。

好好的日子,卻成了這般,趙宗蘭忍著她自己心中的一切,慢慢給甘奇換著衣服,好好的一件官袍,染上了這麼多血,也還好不是甘奇自己的血……

甘奇換完衣服,穿了一身常服,抬手抹了抹趙宗蘭臉上的淚水,道:“一切都結束了,再也沒那些事情了,以後一家人安安心心過日子便是。”

“嗯……”趙宗蘭答了一聲,抱著一堆衣服出門而去,卻是剛出門,就看到趙頊匆匆進來。

“姑姑,先生呢?”趙頊著急問道。

趙宗蘭見到趙頊,忽然淚水如潮,嘩啦啦就往下掉。

趙頊連忙上前安慰:“姑姑,莫要如此,咱們都是一家人,豈能讓外人給欺負了?”

趙宗蘭點著頭:“好仲針,你姑父當真沒有過什麼不臣之心,你一定要知曉……”

一家人著一家的話語,姑姑的語氣帶著乞求,用乞求來急切的證明著什麼,君是君,臣是臣,本是一家人,如今卻也分了尊卑,趙宗蘭怕,所以她才出言如此乞求著。

侄子聽得心裏難受不已,怒上心頭:“是誰胡言亂語?是誰先生有不臣之心?”

此時甘奇出得門來,看到趙頊,上前抬手躬身大拜:“臣拜見太子殿下。”

趙頊看得甘奇這般動作,更是難受,連忙上前扶起甘奇:“先生這般大禮是作甚呢?豈不折煞人也。”

甘奇答著:“太子殿下來日會是子,臣行此禮便是應該。”

“先生,姑父,莫要如此,這叫我如何自處……”趙頊直感覺難受不已,以往在甘奇這裏,那都是親密無間,不拘節,忽然姑姑一臉的哀求,先生大禮拜見,顯得格外生份,這種變化,陡然好像把趙頊變成了一個不近人情的外人。

“太子殿下書房請。”

“先生請。”趙頊皺著眉頭,迅速進得書房,把門一關,忍不住就直接開口:“先生,到底是何人要殺你?”

這一問,問得好。甘奇沒有立馬回答,而是腦中飛快運轉,這一問要好好答。

“先生,您就直白吧,如您所言,來日我若真是登基,莫不是還要當一個瞎眼子?先生隻管出來,我一定為先生做主!”趙頊為何非要如此著急弄清楚這些問題?因為這大宋朝就是他家的產業,所以一定要搞個清楚明白。

甘奇思慮著,終於答了一句:“若是陛下要我死呢?”

趙頊瞬間如被雷擊了一般,站在當場一動不動,呆呆愣愣了。

為何甘奇要這麼?因為他知道,想要那些假話來瞞這位未來的皇帝是不可能的,甘奇要想在趙頊這裏得到同情,那就必須把真話在前頭。

把真話在前頭是有好處的,因為架不住趙曙在臨終之前肯定還要與趙頊有交代,與其把話語權都留給趙曙,還不如先給趙頊打一個預防針。

就看著預防針怎麼打了,這就是高明,這就是水平。打得好,可以讓趙曙的臨終遺言都成無用功。這就是人心的手段。

趙頊一時間被嚇住了,甘奇也不言不語,隻是一臉苦愁,等著趙頊回過神來。

待得趙頊心中方寸定住了,立馬問甘奇:“先生,這話從何起啊?父皇豈會要殺先生?”

“陛下重病在身,必然也心亂如麻,所以被人所趁,無外乎人挑撥。”甘奇答著。

“挑撥?憑何挑撥?先生您為國為民為社稷,立下多少功勞苦勞?若不是先生您,朝廷一年哪裏能多出兩千萬貫的度支?若不是先生您,此時燕雲還在契丹手中?若不是先生,西北豈能如此安定?先生之才智,便是學生讀上先生書中隻言片語,也覺得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便是聽得先生幾問,學生便立馬知曉了國家症結所在。如先生這般大才,憑何言語可以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