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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安晉的心(1 / 2)

宋彌爾大陣仗處罰妃嬪和宮人的事情,沈湛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Ww WCOM

彼時他正在仁安殿的禦書房裏頭練字,安晉大監在下頭站著,旁邊安晉的徒弟高平正繪聲繪色地講著皇後娘娘當日的情形,放佛從頭至尾他就在旁邊親眼看著似的。

安晉在旁邊,汗水不停地往外冒,想使眼色讓自己這徒弟住嘴,可這高平大概是有個書先生的夢想,越講是越起勁,手舞足蹈的,根本沒看見自己師父如今急成個什麼模樣。

高平心裏頭也是激動,跟著自己師父在禦前服侍了好幾年,這可還是自己第一次站在禦書房裏,這麼近的距離見著陛下,雖然不敢直視顏,但就看著那麼點暗紅色鑲金線的衣袖,就夠自己回味好幾年的了。

真是老垂憐!

若不是剛巧自己在茶水間,無意中與幾個少侍聊起了皇後娘娘昨日的豐功偉績,若不是剛巧自己聲音一激動不心大了點,若不是剛巧自己的師父人老了,站著伺候陛下筆墨都能睡著,陛下體恤,竟自己端了茶盞要來續茶,結果聽到了自己和少侍們的對話,自己哪有機會,光明正大地站在禦書房裏頭,與陛下話呢?!

雖然,隻有自己,陛下隻是聽。

高平也猶豫過,這算不算背後議論主子?可轉念一想,宮裏頭最大的主子讓自己議論的,那還怕個啥呀!

再了,自己隻不過是將這後宮裏邊,所有宮人轉述議論的事情,去粗取精,又多番議論打聽,再去偽存真了而已,咱高書先生,可最討厭編故事了!

高平大腿一拍,立馬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

當高平到孫萱帶著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美人貴人哭哭啼啼地闖入宣德宮時,安晉看到陛下的眉頭一皺,心一股勁就提到了嗓子眼。

當高平又到,皇後娘娘對孫淑儀的懲罰時,安晉看到陛下的麵色十分地古怪,心又是跟著一揪。

當高平到,那些宮人如何欺君罔上,如何昧著良心貪婪無度時,安晉眼睜睜地看著陛下將手中的毛筆在澄心紙上重重地按下,好端端地紫毫筆,直接就分叉成了一朵菊花,安晉心中又是一痛。

安晉拚了老命給高平打眼色,高平這個二愣子,就跟瞎了似的,真是要了雜家的老命!

又聽到高平到皇後娘娘如何快刀斬亂麻,一語破群“熊”時,安晉竟然看見陛下翹了翹唇角,還露了個酒窩!

安晉的心就跟在一匹瘋掉的戰馬上顛簸一樣,忽上忽下,忽快忽慢,命都要跟去半條。

等到高平講到靜淑縣主到了宣德宮,笑著進去,捏著拳頭出來時,安晉聽到沈湛輕聲一哼。

哎喲我的個親娘喂!雜家怎麼就收了這麼個沒眼色的徒弟!好端端地打聽什麼後宮秘聞,真以為自己多長了兩個腦袋嗎?!

安晉大監心頭慌,可偏偏高平講到興起,將皇帝的那一聲冷哼都當做了鼓勵,本來都已經講完了,嘴一溜又如今這些宮人們大多數,可是頂頂佩服那皇後娘娘,如今是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去宣德宮當個三等的宮人哪!

“好了!哪兒來哪兒去,就你話多!”

安晉見高平的話題越來越偏,竟然還評價起後宮諸事來了,終於心一橫壯著膽子攔了高平的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哎···哎師父,我,我還沒講完呢!”

“嚷嚷什麼!沒大沒的!”安晉瞅見沈湛並未阻止自己,膽子也就大了些,將高平從側門推了出去,一腳蹬在了他的屁股上,高平倒吸一口氣,在師父瞪大了的眼睛下,默默抬手揉了揉屁股,一撅一拐地拐進了茶水間。

“陛下····”,安晉輕輕關上門,再次走到沈湛身邊,老臉笑成了一朵皺皺的菊花,“陛下,那子被老奴慣壞了,行為有些不合規矩,這······”

“沒事,很好,讓他繼續。”

沈湛頭也不抬,換了隻毛筆,就著那張汙了的紙,寫了個“爾”字。

安晉一聽這話,這是要讓高平繼續攬這差事,像陛下講皇後娘娘的事?陛下不是往娘娘身邊派了暗衛麼?安晉摸不著頭腦,總之自己的徒弟不被陛下嫌棄就成。

轉念一想,這陛下的意思,還是關心著娘娘的?

安晉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平心而論,安晉還真想皇後娘娘與皇上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別的不,安晉是看著陛下與皇後娘娘青梅竹馬地長大的,雖後來陛下少年時候同暗衛們一起參加了訓練,皇後娘娘也因為避嫌,與陛下疏遠了關係,但兩人的情誼總是還在的。都時候的感情最是真摯,陛下就該找一個與他有一段共同真摯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