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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村落(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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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幹淨淨,還是嶄新的。

大娘一邊幫他們燒熱水一邊還嘴硬,“年前來的那個賣貨郎沒啥眼色,偏偏給我拿了兩件不合身的,你們要是不來,我就準備扔了。”

洗漱的事情宋彌爾不會假手於人。

沈湛強撐著,叫宋彌爾先去洗漱。宋彌爾哪裏肯,這種時候兩人怎麼能還因此僵持不下?於是兩個人赤誠相對,彼此為對方擦拭。

宋彌爾一開始還不好意思。雖和沈湛做了夫妻,可是哪裏這般與沈湛站在同一個木盆裏麵,下麵的清淩淩的水,水上麵倒影著赤···裸··裸的兩個人。

漸漸地水裏麵進了泥,然後進了血紅色的水。

兩個髒兮兮的人慢慢地變得白生生的。

宋彌爾的羞赧漸漸變成了痛楚。因為自己,更因為沈湛。

在她的眼裏,沈湛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貴胄公子,在宮裏,他哪怕掉一根頭,恐怕下麵的人都要誠惶誠恐的,可是如今,他身上傷痕累累。尤其是肩上的那處傷,依稀可見白骨。宋彌爾根本不敢下重手,隻能屏住呼吸心翼翼地繞著傷口的周圍擦拭。可是即便是這樣,那原本就沒有結痂的傷口,輕輕一挨,就汨汨地流出了血。

“沒事。”沈湛輕輕握住了宋彌爾擦拭的那隻手,壓住了她的痛呼聲。

宋彌爾為他痛,他又何嚐不是為宋彌爾痛。

他看不見自己的傷痕,隻看得見宋彌爾腰上、手臂上、腿上,全是鞭痕,左手臂上甚至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痕,正是宋彌爾拿鬼工球時,為了拖延時間,用手臂擋住了刀。

沈湛一把抱住了宋彌爾。

顧不得自己身上傷痕有多痛。

這一刻兩人之間沒有旖旎,沒有綺念,兩個人都痛著,彼此依偎著,彼此取暖。

等到水冷了,兩個人才回過神一般分來,卻總覺得,兩人之間又有了什麼不一樣,就好像多了一些彼此牽連的絲線,緊密地將兩人纏繞在一起。

兩人又笨拙緩慢地從灶上接了熱水來,再清洗了一遍。

之後才互相心地給對方穿上衣裳。

身上痛得可以,明明剛剛才逃過了殺手,宋彌爾卻希望這一刻,能夠漫長再漫長一些。

兩個人穿好了衣裳,都已經什麼也顧不得,徑直躺倒在了床上,這時他們兩日以來第一次再睡到幹淨整潔的床鋪,哪怕它不夠軟,哪怕它是普通的棉被,哪怕它並不是嶄新的。沈湛與宋彌爾堪堪倒下,就差點要睡著。

身上的傷口還痛著都顧不得了。

之前不覺得,宋彌爾隻感覺自己的傷口有些火辣辣的痛,心裏邊更心痛沈湛的傷,方才心又緊緊地提著,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可如今躺在了床上,宋彌爾才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痛得不得了,別手腳抬不起來,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整個人像是僵掉了,半分動彈不了,又像是變成了一團軟軟地棉花,整個人都飄在了床鋪之上,飄飄蕩蕩,靈魂不知道要蕩去了哪裏。

外頭的門突然響了。

宋彌爾的眼皮動了一下,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起身,就好像夢魘一樣,想起來卻一點也動不了。

外頭又有了動靜,門輕輕敲了兩下。

沈湛與宋彌爾都沒有動。

不是不想動,而是根本動不了。

好累。

門被推開了。

一個人走了近來,腳步很輕,但又聽得出來故意放重了,會武的人,一聽便知道,這是個練家子。

本來閉著眼的沈湛突然翻身而起,手中拿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的一把匕。

伺在床頭,像豹子一樣緊緊地盯著聲音的方向,肩上又被染紅了。

宋彌爾也費力地抬起了身子,重重地抿著唇,手指扣著身下的被子。

“醒啦?”

來人是村口的那個大叔。

見兩個人如臨大敵的樣子,“嗤”地一笑,“就你們這樣,難不成真有敵人還能打得動?”

沈湛臉色暗了兩分。

“行了,沒見你身上又滲血了嗎?我們家沒新衣裳給你們換了。”

著,大叔向沈湛拋來一個東西,沈湛沒接,那包袱直挺挺地落在了床上。

那大叔又嗤笑了一聲,接著又歎了口氣,“算了。”

大叔換了副認真的麵孔,“裏麵是金瘡藥,想來你們也用不著幫著上藥。還有兩套換洗的衣服。”

大叔又打量了洗幹淨後的沈湛與宋彌爾的臉,轉而對宋彌爾道,“你是女子,想來知道裏頭有盒子香粉怎麼用。我不管你們是誰,要做什麼,養好了傷,就從村尾離開。這村子裏生活都是普通百姓,他們可不能像你們一樣,抗住殺人的追殺。”

沈湛與宋彌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慎重和驚訝。

沈湛先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多謝。”

“不必,”大叔神色緩和下來,擺了擺手,“暫且就在這裏歇著吧,一日三餐我家婆子會給你們送來,吃不吃隨你們。村民們樸實,你們沒有惡意,他們也不會有。”

大叔已經將話的很明白了,沈湛與宋彌爾在村子期間,他會盡量保障他們的安全,村民們也不會四處宣揚嚷嚷,但是,相對的,沈湛與宋彌爾也盡量待在屋中不要出來惹麻煩,等傷好了便盡快啟程。

沈湛這次的“多謝”就更真誠了。

他們都沒有去問,為何這為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大叔會隨便就拿出金瘡藥,叫好似救人趕人都是十分尋常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故事,他們何嚐不是一樣?

沈湛與宋彌爾也不是沒有戒心,不過從大叔身上還真看不出惡意。方才在村口淺淺一觀,這村落也不是臨時搭建,那戲耍的孩子都十分真活潑,對自己隱隱有好奇,但對大叔與大娘卻十分親近。

沈湛與宋彌爾也是因此才放心地進了村子。

宋彌爾打開了那盒香粉,裏頭是不慣常所見偏白的色調,而是暗黃色。宋彌爾與沈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