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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驚豔(2 / 2)

宋彌爾的馬匹卻是有些來曆,與一般女眷騎著的矮馬、溫馴的母馬不同,宋彌爾的馬是從宋家帶來的,宋彌爾的父親自然也參加了秋狩,得知自己的女兒也會去狩獵之後,便從宋家帶來了宋彌爾的專用馬,一匹通身雪白,而眉心正中與四蹄卻是赤紅的馬。他喚作甘棠,取自《詩經·國風》,既與他眉間四蹄如海棠花一般的色澤相對,又取了《詩經》中珍惜基業,生生不息,代代相傳的意思。他身形矯健,行動如風,又性情溫順,但對自己的主人與領地又有十分強烈的意識,便是在宋家,也是不準除了宋彌爾之外的人接近自己,也不準別的馬接近宋彌爾。宋彌爾非常地喜歡他,入宮之前,還默默地到馬廄陪了甘棠一晚上,給他喂了一晚上的麥芽糖,自己喝了一晚上的清釀。

自上次省親之後,宋彌爾又是許久未曾見著甘棠,與他見麵後,一人一馬都非常地激動,甘棠當場便長嘶了數聲,宋彌爾當即翻身上馬在院子裏跑了數圈,幸而皇後院落的規格夠大,否則怕是要跑到隔壁淑妃的地盤去了。

因此,到了秋狩這一日,宋彌爾早早便起了床,騎著她的甘棠就出了門。

昨日沈湛自然是與宋彌爾歇在一處,並未回自己的院子,不過今早他未亮便起身,將秋狩的事宜都安排下去,又再回到宋彌爾的院落等她。

宋彌爾到門口的時候,沈湛也恰好趕到。見著宋彌爾便是眼前一亮。

平日裏宋彌爾喜愛魏晉時期的穿衣風格,私下裏愛著寬袍大袖,衣料柔軟舒適又寬鬆飄逸的風格,風吹過來就飄飄欲仙,在樹下憩,花落滿身更是仙人一般。尤其是宋彌爾最近乍然瘦了許多,沈湛看著,總生出宋彌爾就要乘風歸去的感覺,不是那種孤冷或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而是清媚的,又抓不住的感覺。

宮裏頭因此效仿宋彌爾穿著的人也不勝枚舉,不過都仿佛東施效顰,哪怕曾經月下獻舞而有了“月下仙”別稱的虞汐像宋彌爾那樣穿,也有些不倫不類,大致不是每個人,都有宋彌爾這般難以模仿的氣質吧。

而今日,為了狩獵,宋彌爾卻穿了一身騎裝,通常騎裝,性子英氣開朗點的,便會選一身紅,象征性狩獵的,也許會選一身白,甚至明黃、櫻草、寶藍、水綠、桃紅等各色各式能顯得自己生機勃勃顏色的騎裝。年輕慕少艾,又是烏泱泱聚會的時候,自然要穿些鮮亮的衣裳,在場中更加顯眼。更何況,大多數女眷都不會進去密林,也不用擔心衣著太過鮮豔成了靶子。

可宋彌爾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穿了一身玄色的騎裝。

那是青水碧的料子。這種料子最大的特點,便是布身上頭有粼粼的水波紋,平時擺在麵前看不怎麼出來,可一旦走動,就好似真有水流在身上流動一般,更顯得女子楚楚動人。

這般奇特,料子自然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有的,就連宮中也不多。一般宮妃更偏向於選擇與水的顏色相近或一致的藍綠色係,來突出波紋盈盈,而裁出來也頂多是用不多的料子狠心做幅裙子,在行走中更有盈盈一水間之感。

而宋彌爾卻偏偏選了玄色的料子,做了一身勁朗風格的騎裝。

本來若是憑空想象,定然會覺得這製成騎裝的模樣,不知道有多別扭。

可但看宋彌爾,那身騎裝著在身上,微風吹過,在太陽的照射下,宋彌爾微微一動,那騎裝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脈脈流水,本來該是輕輕一捧便掬起來的湖水溪水,也不知宋彌爾是如何裁剪的,將柔軟的青水碧裁得硬挺了三分,卻又不失那水的性子,一眼望去,便放佛有了大江大河的風姿,多了一股精神勁。因著要方便騎射,宋彌爾通身都沒有多餘的飾,隻在腰間束了一條軟玉腰帶,白玉通透瑩潤,玄衣盈盈英氣,越顯得宋彌爾腰身折柳,她底下配了一雙鮮紅色鑲黑玉的馬靴,手上是紅寶石的扳指,額間一個正紅的牡丹花鈿,配著紅寶石的耳釘。

周身再沒有別的顏色與裝飾。

她生得白,被這紅色黑色一襯,更是顯得肌膚瑩白如玉,便是她腰間的白玉,都不如她的肌膚瑩透光潤。

而她本就腰身纖細一雙腿又直又長,平日裏藏在寬大的衣袍見不常得見,今日一身貼身的騎裝一穿,又因著前些日子再瘦了不少,又是個時常鍛煉著的,更是胸大臀翹腰細腿長,別的不,便是這樣一幅好身材,便將不少人比了下去。偏偏又有那樣一副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