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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七)(1 / 2)

卻宋彌爾進了客棧,不知為何起了一陣風,竟是將她的帷幕吹開了些許,眾人翹以盼,那帷幕下頭,哪裏有什麼佳人,不過就是一個黃皮寡瘦的丫頭,帷幕被吹開,眼中竟是呆滯驚恐,還不如前頭她那臉上有疤的婢女看著有神!看來,當真是哪裏來的鄉野丫頭,沒什麼看頭!眾人大失所望,興致缺缺地轉移了視線。 WwW COM

宋彌爾見眾人不再看她,鬆了口氣,朱律也恰好辦妥了入住,車夫住下人房方便看馬,她與宋彌爾兩人一間普通客房,隻住兩日。

二人回到房間,洗漱一番,又心將那特製的藥膏塗在外露的肌膚之上,這才在桌邊坐了。

“主子,眼下我們該怎麼辦?”朱律咬著唇有些憂心忡忡,她們自變賣衣飾一路南下,中途在一個人牙子手中賣下了那個有些癡傻的啞巴車夫,到如今住店,手上銀子已花去了不少,偏偏一路上聽到的,都是宋丞相伏誅的消息,浴蘭出宮後也不知去了何處,剩下清和、袁淑妃秦貴嬪更是沒有消息。偏偏浴蘭是去求援,萬一遇著了陛下……朱律已經不敢往下想去的也不知如今宮中宋家情況如何?越往南走,得到京城的消息就越難,如今她們還未曾聽有關皇後的事,也不知宮裏那一仗,究竟是誰贏了……

宋彌爾用手指沾了水,在積了層厚厚黑油與汙漬的桌麵上輕輕畫了一副簡略地圖。她指了指自己畫圈的位置,“如今我們若是向南橫過,用不了一個月便能到宋家了。”她的宋家乃是宋家在江南的老宅,“可是如今情況不明,不論如今上頭的是誰,相必都不敢對宋家輕舉妄動,根基太深,沈……若是真抓住了我爹謀逆的罪證,也也無法撼動宋家,弱勢我爹真出事了,我們如今貿然回了宋家,就是給沈…一個把柄和契機,若是一切都是謠言,我爹安然無恙,我卻逃宮在前,我更是不能再回宋家,給親人多生事端。”

“可主子,難不成咱們就這般一直沒有目的地一路南下?真去那西南?”

“眼下看來也隻能如此,一切隻有有了確定的消息再作定奪,不可輕舉妄動,我們出事不要緊,不可再多牽連家中親朋。”

“可是……主子您受委屈了……”朱律咬著下唇鼻子有些酸。

可不是委屈!

從到大宋彌爾都錦衣玉食,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哪裏受過這般的苦?那樣的馬車,這樣的客棧,這是宋家最低燈的仆從都不屑行不屑住的!何曾想,宋家捧在手心裏的珠玉,竟是要困頓於此?

宋彌爾微微一笑,沒有立刻話,燭火映著她的臉龐,起先在客棧大廳令眾人失望的那雙木訥的眼睛,如今看著卻飽含了智慧與從容,又裝了些連朱律都看不懂的東西,竟是叫朱律也看呆了去,想要再什麼都忘在了嘴邊。

那些朱律看不懂的東西,便是這一路行來慢慢添入宋彌爾的眼中的。

一開始,宋彌爾雖也強撐著吃苦,可若是環境差一些,也是皺一皺眉的,可如今便是在這汙垢遍生的桌上沾水畫畫,也能平心靜氣。

最初,宋彌爾處處都要依賴著朱律,不知道如何投宿、不知道如何講價、不知道如何在街上買到最劃算的吃食,甚至有一回經過一座城,見城腳下有幾個乞丐正在爭奪一塊饅頭,宋彌爾竟是問過他們為何這般無禮卻無人管束,以及為何不再多買些饅頭這樣可笑的疑問來。

可越走宋彌爾變化就越大,起先是越地沉默,也不話,靜靜地看著朱律安頓一切,可對食物的挑剔越來越,對環境的要求也越來越低,到如今,便是吃醃菜就白粥,借宿村野矮漏雨的茅草屋,睡在茅草臨時搭建的床上,也能安之若素。不僅如此,她也從一開始什麼都不懂,處處依賴朱律的大家-姐成了如今,朱律反而事事都看不透,要依憑著宋彌爾的樣子。

從前宋彌爾隻將平民百姓的生活想得太簡單,也曾在書中或聽自己的二姐過江湖的自在逍遙,可真到了民間,才知生活不易,便是如今宣啟太平盛世,也有許多不平之事。宋彌爾已從一開始的驚詫訝異到後來的平靜麻木,再到如今,似乎又快從那平靜之下體味出新的東西,而究竟是什麼,宋彌爾忙著生存,卻還來不及細細品味……

回到當下,待朱律眼中對自己的委屈散盡,有了心思聽自己話,宋彌爾又才開口:“可知我為何要選這個客棧?”

朱律忙答不知。

“當初沈…因著春闈一事,罰了不少官員,這柳州也牽涉其中,大官員落馬的不少,一時之間又抬不出同等數量同等質量的對口官員來,隻能叫原先留在任上的或是別州調配來的官員身兼數職,等到今年才出來的子門生明後二年再外派出京,才有得緩衝。原先的官員落馬匆忙,後頭的又不熟悉一州政事,這治理上難免就亂了些,又怕亂中出錯,於是就更加糊塗,所以如今這柳州變成了魚龍混雜之地,也正是因此,消息來得也更快些。而我們如今所在的客棧,據又消息極為互通之地,瞧瞧樓下各色人等也便知曉一二,卻不知這客棧背後老板是誰,倒是有幾分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