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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四)(1 / 2)

兩人回到二進的院子,啞仆正翹以盼。 Ww WCOM見她們倆回來,高興得手舞足蹈,張著嘴“嗬嗬”聲,啞仆看不懂她們心情不好,除了朱律這段時日教導的必要禮儀之外,也沒什麼禮數,一個勁地在她們跟前繞圈,等到宋彌爾與朱律站定,又指向西南角的廚房,宋彌爾與朱律走去一看:啞仆不知什麼時候,竟偷偷做了幾道菜,正擺在廚房的灶台上,鍋裏還“咕嚕咕嚕”正煮著什麼。見她們看來,啞仆立馬一會指向自己,一會兒指向廚房的菜肴,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主子,啞仆這是什麼意思,要請我們品嚐他做的菜嗎?”朱律撐了笑問啞仆:“阿叔,你什麼時候會做菜,我們竟不知道。”

啞仆點點頭又搖搖頭,神情十分急切,眼中哀求更甚。

“阿叔,你是不是以為我們不再回來了?怕······我們將你拋棄?”宋彌爾遲疑問道。

啞仆眼中一亮,不住點頭,“啊啊”著將灶台上的菜往宋彌爾與朱律麵前推送。

宋彌爾心中突然一陣酸澀:“阿叔,放心吧,我們不會丟下你的,你看,我們的行李都還在院中,怎麼可能走掉?阿叔,放心吧,我們走哪兒都會帶上你的。”

啞仆眼中略過歡喜,盯著宋彌爾與朱律半晌,這才現朱律身上髒兮兮,衣裳上還有菜葉子。他又露出著急的神色,指指朱律的衣裳又指指廚房門口的水桶,示意朱律用水清洗。

啞仆才買來的時候十分沉默,有時候像一個木頭人,不聞不問不看不聽,除了趕車和吃飯,整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呆。而如今情緒更多了,害怕再次被拋棄,有時候還流露出一位父親的心情,見到朱律弄髒了衣服,也擔心著急。

朱律從善如流將衣角擦了擦,拿出一個木盤,將菜肴都端到了堂屋。

啞仆躲在堂屋一角,見宋彌爾與朱律肯吃自己做的菜,十分高興,一個人蹲在角落悶聲刨了好大一口糙米飯。

“朱律,你叫啞仆上桌來吃吧。”

宋彌爾輕聲道。

朱律正站著為宋彌爾布菜,眼中露出不可思議地神色:“主子,這不合規矩啊······”

“如今哪還講究這個,你也坐下來吃吧。”

朱律怎麼敢答應?她與宋彌爾亦主亦仆,其實從前在宋府在宮中,也不是沒有坐下來陪著吃的時候,甚至當著袁晚遊秦舒涯,隻要主子了話,她也敢坐著。可是那時有底氣,是主子宋彌爾帶給她的底氣,如今她不肯坐了,堅持要站著服侍宋彌爾,是心底為了維護宋彌爾的尊嚴。那個時候,宋彌爾身邊維護的人很多,不差她這一站,而如今不同了,她卻不能再這般仗著主子的喜歡肆意妄為。

朱律不由得想到了清和,若是她在,恐怕如今早就哭著要服侍主子了。她什麼都好,就是與自己同浴蘭不是一路人。

朱律恍神片刻,宋彌爾已經故意做出不悅的樣子,她問:“朱律,從前的我,是不是也是一個不講道理仗勢欺人的人?”

朱律大驚:“主子,你為何會這樣?”

宋彌爾微微歎了口氣:“你看,今日我們在百秀樓被為難,不過是因為我們如今的身份比不上別人,上位者輕飄飄一句話,有時候便可以決定旁人的生死。我在想,有的時候,是有故意為難的上位者,但有的時候,或許不是故意為難,而是本就不懂底下百姓的辛酸,以自己的角度丈量問題尋求解決的方法,自以為是為別人好,豈知是給了別人屈辱。又或者用自己的生活經驗去評判別人的是非對錯,就正如我們今日在餛飩攤的一樣。我們為難了別人卻還不自知,今日,我們在百秀樓、在餛飩店受了委屈,正是因為如今我們的身份不如別人,別人帶著眼光打量我們。而昔日,我們是否也曾自持身份,做了令他人屈辱的事情呢?”

“我記得,就好比我們南巡的時候,那些官員的女眷們,何嚐不是逢迎我們,而我們的自持身份高高在上,在她們看來,又何嚐不是給予她們的人屈辱呢?”

朱律聽得呆了:“可是,主子,這,這怎麼能一樣呢?您本來便是一國之母,自然高高在上,倘若與她們對等相處,豈不是亂了套?何況,她們能與皇後娘娘搭上話,哪怕一句半句,她們也高興得不得了,怎麼可能還會覺得屈辱?她們本就身份如此啊!”

宋彌爾搖搖頭,“你看,你也會身份如此。今日我們覺得屈辱,隻不過是因為我們從高處落下,站過高處,本就有你所謂的身份,被自己曾經看不起的人挑釁了,這才會覺得尊嚴受到侮辱,但若我們生來便是農家女,今日那三娘子要買我們的蘇繡,我們還未覺得她語氣淩人嗎?自當她是好心的大戶娘子。若她給我們的時間太短,我們自當哀求,就正如啞仆自覺低我們一等,害怕被我們拋棄,他便會討好哀求,怎麼會想到若我們拋棄他背信棄義,本是我們侮辱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