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意吞噬著我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我眼睜睜的看著周曉錦混入人群逃走,而我身邊則圍了一層層的人。
路過的好心人幫我報了警,我被救護車拉到了醫院,血腥味兒不斷襲來,而我唯一的思緒居然是在自責。
責怪當初嘴硬心軟,總是說不要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好了,報應真的來了。
痛意讓我幾次昏厥,卻又是在痛苦中蘇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了幾次,最後似乎是睡著了,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痛......”
我茫然睜開眼睛,似乎痛意如影隨形,而我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孟司言。
他倚坐在座椅上,手上拿著一本書,見我醒來,淡定的放下書,平和靜氣的說道,“早上好。”
已經早上了?我剛要坐起來,他的手突然按在我的肩上。
“還不能動,容易扯到傷口。”
我聽話的躺下,手下意識的摸了下小腹,小腹恢複如常了.......
鼻子一酸,眼淚砸下來,他看也不看,丟給我一張紙巾,很淡然的說道,“單親媽媽很累,你也算解脫了。”
“可是這種解脫也太痛苦了。”
我咬著唇,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已經準備好做媽媽了。”
“事實擺在眼前,誰都不能改變,你最好調整好心態。”孟司言很官方的開口,“說起來你怎麼會刺傷?”
我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兒,周曉錦拿著剪刀猙獰的衝我刺來,嘴上更是說著什麼我不欠她的了。
“警方已經調取了超市門口的監控,相信很快就會把凶手抓到。”
“我能撤訴嗎?”
孟司言愣了下,隨後淡定的說道,“原來是私人恩怨啊,你孩子都沒了,應該報複那人才對,撤訴你甘心?”
“算我欠她的。”我咬著唇說道。
對周曉錦我也算仁至義盡,雖然我在試管嬰兒上對她動了手腳,但是邪念是由她起,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
即使嘴上不說,我心裏還是不平,對周曉錦亦是,以後見麵一定勢不兩立。
孩子的事兒讓我明白,如果做好人有報應的話,那我下半生一定做壞人!
剪刀被我的手擋了下,所以肚子上的傷口不算深,偏偏我又因為這流產了,對我的身體造成了雙麵影響。
這種情況下我肯定不能跟爸媽說,我怕他們會擔心。
“對了你怎麼在這兒?”我抬頭問孟司言。
“我來醫院開會,剛散會就看到你從救護車上抬下來了,出於好奇心我就留下來了。”
他還真是夠坦白啊,是因為好奇而不是因為關心留下來的,他一點都不客氣的說了出來,果然真性情。
“怎麼?你該不是在想我對你過多的關心了?”孟司言追問了句,隨後急急的解釋,“我碰見你純屬巧合,你別亂想。”
“是你腦補太多,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十天。”
孟司言倒了杯水喝,眼神涼涼的落在我的臉上,說道,“十天之後我帶你走。”
“啊?”
“你自己又是流產又是負傷,很難照顧自己,而我是醫生,能起到一點作用,至於什麼目的,你就當人道主意吧。”
“哦,謝謝你。”
孟司言是個特別怕麻煩的人,現在他能主動的說照顧我,真的讓我有些困惑,甚至懷疑他的動機。
但是他跟劉晨東不一樣,他雖然排斥我,卻沒有壞心眼。
在醫院住了十天,起伏的心情總算是恢複了些,但是還是有些惆悵,十天之後孟司言把我送回家。
沈金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家裏空蕩蕩的,我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隨他回了江城。
我準備把傷口養好之後再回家跟爸媽坦白流產的事兒,如果直接被他們發現是被人刺傷了,他們肯定擔心我。
因為回了江城,我顯得有些草木皆兵,整整一個星期都沒出門,甚至每天擔心孟司言一個好心情把葉溪岩帶來。
心底的擔心總是對的,在一個星期後的晚上,孟司言在廚房做藥膳,門被人劇烈的敲響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安,下意識的看向廚房的孟司言。
他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走到門口看了眼,又回到廚房,隨後嘟囔了句,“是沈金金。”
我驚訝的啊出了聲,“什麼?金金?”
“是她。”
實在難以想象,劇烈敲門的居然是沈金金?很快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偏偏他的手機就放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電話一打來我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號碼,是沈金金的號碼。
“她的電話。”
“不接。”
“這樣好嗎?”
孟司言回眸看我,臉色冷冷冰冰的,“你是覺得被慕惔再次抓上門,當著咱們倆的麵再扇她一巴掌比不接電話好?”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索性就讓鈴聲不斷的響,其實我也挺怕沈金金進來看到我,到時候我有八張嘴都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