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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歡沒動，她看了宋承一眼，燭火下的宋承，眉眼異樣的溫柔動人。
梁二爺見一向乖巧的女兒今日倔了起來，有些動氣，又喊了聲，張氏也覺得梁歡這樣失了禮數，溫聲道：“你爹喊你，你就去吧。”
梁歡瞧著父母，他們都不知道，這被他們當做救星一樣的人，前世裏要了她的命！
梁歡拳頭在袖子裏蜷了蜷，指甲掐著手心，兩條腿硬的沒辦法邁開，她上次去衛賀玉的別苑，跟宋承說的那些話，就是跟宋承撕破臉皮了。
她不會跟他好好相處的。
宋承站在門楣邊，夜色瀉了他半邊身子，麵孔也是半明半暗，他站著那不動，微微側著臉長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在等梁歡送他出門。
梁二爺這一瞧，康王這是在等梁歡，再看梁歡木樁子沒兩樣，梁二爺正要發火，梁歡猛地轉身跑進屋裏去了。
梁二爺有些尷尬，給梁歡找台階下：“這孩子，困了。”
宋承聽著梁歡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深處，他的一顆心蕩蕩的往下沉，也不曉得自己在期待什麼，接了梁二爺手中的燈籠：“更深露重，梁大人回屋歇著吧，我有侍從跟隨，不礙事。”
“哎呀，這哪行啊。”
梁二爺走不慣鄉下路，也不大願意送康王，康王這樣一說，有些稱他心意，又覺得康王還是個孩子，天黑漆漆的不送不大好。
宋承提著燈籠徑直往外走，梁二爺回頭跟張氏才說了兩句話，康王已經出了梁家別苑的院門走出去好遠了。
梁二爺自己不送，也得讓手下人跟著去，忙讓人追上康王，自個在外麵說了些康王這孩子就是好，這孩子還會醫術真是能幹，這孩子膽子大等等廢話方回了屋。
張氏回到屋裏躺下，折騰了這半宿，她睡意都沒了，待梁二爺回了房，夫妻兩個難得聊起了家常。
梁二爺在朝中走動，宮掖的事多少知道些，說康王這孩子不容易，親娘死後養在皇後底下，皇後不喜歡他，既不管束他也不怎麼照顧這孩子。
有年大雪，康王去垂拱殿給皇帝請安，大冷天沒人給他準備皮裘，旁的皇子都穿著裘衣皮襖，就他還穿著單袍子，凍傷了身子病了好些日子。
張氏手撐著頭：“不是養在皇後那的，皇後娘娘也不知道嗎？陛下呢，陛下也不管嗎？”
梁二爺仰躺著：“是養在皇後名下，住的地方隔的遠呢，皇後娘娘諸事巨萬，哪會對他上心，陛下處理天下的公事更是繁忙，他要管也是管喜歡的那幾個皇子，康王不愛說話，陛下不怎麼喜歡他。”
張氏同情康王：“瞧著是個好孩子，生的俊俏，人也沉穩，不曉得將來誰家姑娘嫁給他。”
梁二爺朝外看了眼，小了聲道：“這康王的婚事也是難題，誰家姑娘敢嫁他？他是個王爺不假，基地單薄，嫁給他就等著一道被外放，陛下不喜歡這孩子，將來的藩地也不會是好地方，嫁給康王就等著吃苦吧。”
張氏想想也是，拉了被子蓋到胸口：“我家的姑娘是不會嫁給康王的，要嫁麼，最差也得是端王，賢王那樣的。”
端王，賢王的母妃頗為受寵，即便是將來出京就藩，藩地也不會差。
“你這腦子就是婦人腦子，可真能想，王妃是你想要就能有的？也不想想，這城中有多少富貴人家盯著那位置？”
張氏不高興道：“我就說說，你還當真了。”
她就兩個姑娘，梁晨許了人家，剩下的梁歡怎麼地也得好好挑挑，最好是嫁在京中，不出城最好，她想看姑娘了，爬上馬車就能去看。
梁二爺想想今晚梁歡的反應，皺了皺眉道：“梁歡這孩子怎麼了？怎麼半點禮數都沒有，那康王再怎麼不受皇帝喜歡，也是個王爺，她倒好一句話不跟人家說，還拉著臉。”
張氏也覺得梁歡那反應不大好，說了半天話張氏困了，掩著哈欠道：“孩子沒睡醒，改日我說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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