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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她就軟硬兼施,哪天他們要是犯了她容忍不了的錯,她想她也下得了狠心。
她不會允許他們爬到她頭上來,讓這幾個住著她費心補好的房,吃著她花錢買來的糧的人來拖她的後腿。
她興許不是什麼惡毒的女人,但也不至仁善得到讓人可欺。
她也知道老蔡頭夫婦是汪家的人派來給她找茬添堵的,但隻要他們有一天不找她麻煩,她也當作從不知道過。
張小碗是真的從沒想過和這幾個家人說過她的什麼想法,她根本就起過這種念頭。
而現在這幾個家人看著歸她所用,誰也想不出他們哪天會背後捅她一刀。
畢竟,他們當了汪家人一輩子的奴才,跟了她張小碗沒幾天。
農夫與蛇的故事裏農夫做的事,她不會做。
她也不可能覺得他們真能為她好,再退一萬步,他們哪天真是有了好心想為她一下,但他們連自己顧全自己的本事都沒有,一個當奴才的,所想出來的為她的好,能好到哪裏去?
所以在安定後,這幾個家人間有那麼一兩個人這兩個月間在她麵前無論是倚老賣老,還是一有事就有暗地裏用言語試探她的意圖,一旦過線,過份了,張小碗都會收起笑臉,端起臉,仰起下巴冷冷地看著他們。
但一般的,隻要不觸她的逆鱗,她都無妨,還是那個笑意吟吟的汪大娘子。
如此,還是有人看不懂她臉色的。
這天用過朝食不久,老蔡頭夫婦又過來說這都夏初了,要不要托人去向老夫人問個安。
老蔡嬸還一臉為張小碗好的凝重,“我想,多少我們都是在汪家做活做得久了的老奴才了,大娘子的賢惠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這次信上一並寫上交予老夫人,想必她也是知您的好的,要是到時候再……”
說著她看了看張小碗的肚子,歎著氣說,“興許看在小公子的份上,也還是會接大娘子你們回去的。”
當下張小碗抿嘴笑了笑,伸出手別了別臉邊的發,隨即輕描淡寫地對老蔡嬸說,“你讓老太太看你一個奴才寫的信?我倒不知道你們會寫信呢,怎麼這種大事都還沒告訴給我聽一聽?你們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當下,老蔡嬸大驚失色,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張小碗去扶了凳子過來坐,這兩人終於鬧了這麼一大出出來,她有空,也有得是時間陪著,“要是老太太真看你們給汪家做了一輩子奴才的份上賞臉看了,但你們跟在我身邊,說我再多好話也是不為過的,要是老太太認為是我攛使你們為我說好話,到時,受責罵的怕是我吧?”
說完,張小碗笑著看著這兩個老家人,“我最近是對你們不好嗎?短你們的吃的了,還是讓你們沒見天地幹活了?就這般容不得我活著,讓我在老太太麵前這般找不痛快?”
這句話後,老蔡頭臉也失了血色,軟著腿跪在了地上。
“我看你們是過得太好了,吃得太飽了,才有閑空想這些。”張小碗沒說什麼起了身,招呼不遠處裝作在掃地的老吳嬸,“吳嬸,過來幫我拿下鋤頭,我們去菜地看看。”
總有些人,給了三分顏色給他看,他就能給你開染房。
當下,管也沒管這兩個老的,領著吳嬸出門了。
老蔡頭夫婦沒得她的吩咐,一直跪到了張小碗回來,掃了他們一眼,隨後隨意地說了句讓他們起來為止。
看著她離開時的背影,這老蔡嬸對著她的背磕了一個頭,滿臉感激,“多謝大娘子。”
張小碗聽了這句話,本是不打算說什麼的,但還是回過了頭,翹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下次可別犯了。”
下次多管閑事,她就讓他們一口飯都沒得吃,看還有沒力氣想這些有的沒的。
當了汪家人一輩子的奴才,老念著他們她不怪,但休想近在她的眼前吃著她的飯,還不聽她的話。
說透了,她現在才是管著他們生死的主子。
相比老蔡頭那對老刺頭的夫妻,老吳伯這對就要老實得多,如果不是實在實誠得過頭,張小碗也不會有些事隻得讓老蔡頭去辦。
像買東西,老蔡頭一個銅板的東西要比老吳頭買回的多一小半,這實誠啊,有實誠的好處,也實在有實誠得太過頭的壞處。
不過,不管老蔡頭心向著那汪家人,平時幹事倒是利落,看得出來以前是當過汪家的副管家的。
但自托老蔡頭辦了幾件事,這老人又蹦紮起來後,張小碗也不再什麼事都讓他辦了。
他認為這個家裏非他不可了,他一個老家人,見多識廣的,還跟過老太爺,在她麵前是說得上話的,她倒想讓他看清楚,這個家裏,是誰在說了算,是誰在給他飯吃,偶爾他犯病咳嗽還給他抓過幾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