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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永昭聞言冷瞥了他一眼,汪懷善也不怕,朝張小碗又叫,“娘……”
張小碗回首朝汪永昭看去,見汪永昭不看她,她在心裏歎了口氣,便還是給懷善盛了肉湯,又給他另夾了一碟子素菜。
汪懷善吃飽走後,汪永昭又回屋躺了下去,張小碗知他這時是要去書房的,隻好過去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這才讓汪永昭去了他的書房。
張小碗收拾了一下,便又去了先生那拉了懷慕與懷仁,帶他們去了靈堂跪靈。
出殯前日酉時,身體好了甚多的汪杜氏便過來與張小碗悄悄說,“明日您把頭低著就是,我扶著您,到時我會知曉怎麼說話。”
到時她再大聲多說幾句大嫂您切莫太過傷心的話,聽在別人的耳中,多少會成全點她大嫂孝婦的名聲。
“你用心了。”
汪杜氏笑笑,不語。
自從知曉張小碗要帶著她與三個兒子回邊漠過日子後,汪杜氏這心就全所未有的安定了下來。
別人她未必信,但她現在卻是信張小碗。
這麼多年了,她一路看過她這大嫂的所作所為,她以前也想,一個貧農家裏出來的女兒能懂什麼,就算會打獵,會耍狠,有幾分心機,但她這種女人,何嚐不是男人最厭的女人?但誰也沒想到,她一路走到了如今,不管多少外人認為她定會被大老爺不喜,但時至今日,大老爺的身邊,連個像樣的丫環都沒有。
“我走了。”汪杜氏說過話,便起了身。
“小心點路。”張小碗送了她到堂屋門外,又囑咐汪杜氏身邊的兩個婆子說,“扶著二夫人一點。”
“您回罷。”汪杜氏又福了福身。
她走到大門邊,看張小碗還站在那朝她揮了揮帕子,她不由笑了一下。
“二夫人,大夫人對您是真好。”扶著她的婆子說了一句。
“是真好。”汪杜氏抬頭看著落山的太陽,想起張小碗揮她的那一巴掌,把她的黃粱美夢徹底打碎的那一天,竟是如同隔世一般。
她從未想過,她對她這位大嫂,竟有真不恨的一天。
汪家老太爺夫婦出殯那日,沿路鞭炮連連。
他二老算是風光大葬,墓地都是皇帝下令,特從風水最好的聚寶山劃出來的。
民間說的都是皇上重情重義,對汪家恩德戴天,但知情人都知曉,汪家的祖籍不在京都,要是扶棺回鄉大葬,那才是落葉歸根,現下歸入聚寶山,不過是皇帝想把汪永昭的祖脈壓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罷了。
皇上心思之狠,把一代殺將,當朝善王之父壓得步步往後退,卻還得了仁義道德的名聲,滿朝百官豈能不心下忌憚,上朝多數也都是左道一句“皇上說的是”,右道一句“皇上說得極是”,都不想被皇帝看不順眼,都不知哪日魂歸何處。
張小碗從早哭到中午,回程時,她們這些內眷便上了馬車,不用再沿路跪拜了。
回到善王府,當下更是忙碌,汪永昭已進宮,她要準備的就是明日啟程。
當日夕間,父子倆一道回來,進了內院。
張小碗給汪永昭換衫時,汪懷善也跟了進來。
他不再像平時那般嘻笑,隻是沉默地跟在她的腳前。
張小碗咬著唇給汪永昭換好衫,勉強地朝大兒一笑,“你也是要走?”
汪懷善沉默地點點頭,仔細地看著他娘的臉。
“何時走?”張小碗笑著問,眼淚卻從眼睛裏掉了出來。
“明日。”
“如珠一起走?”
“是,父親替我求來的。”汪懷善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