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見,汪懷善想罷,便平了嘴角笑容,與兄長實話道,“要是無大礙,便把我的封地給他,汪家軍這邊,嶽兒是碰不著一根手指頭了,木氏在母親麵前如此放肆,父親沒殺了木氏,已是看在我是他長子的份上了,就是長孫又如何?先前便是在他的府中生下,他都未曾看過他一眼。”
可惜如此明顯,他的王妃還以為隻要他是善王,她的兒子便能享盡榮光。
“那你便休了她,再娶一妻,要不,請皇上下旨?”龔行風揚眉道。
汪懷善搖頭,沉穩笑道,“不至於如此,木氏是我的妻子,隻要她別不尊婦道,她便是我這輩子的妻子,擱在京中就是。”
“可妾室生出來的兒子,汪大人怕也是不歡喜罷?”龔行風搖頭道,“我看你那兩個庶弟,他都不甚歡喜。”
那哪是不歡喜,那是厭惡至極,要是不小心被汪大人碰到看一眼,他那兩個庶弟能嚇得屎褲子。
汪懷善對於他這個父親的冷酷無情,現如今那也無話可說了。
想想他對自己親生兒子都如此,不認他的兒子,也沒什麼不好想的了。
“納妾?”汪懷善搖頭,“算了,不能再誤一女子了。”
“隨你罷,”龔行風無奈,“我看你幹脆出家當和尚得了。”
汪懷善聞言拿起桌上硯台往他砸去,嘴裏笑道,“你納的那幾個妾,叫什麼名兒怕是現下都不記得,納來花你的俸銀啊?”
“人多熱鬧,”龔行風躲過,嘴裏笑著說,“我出門打仗,她們也多個人吵嘴不是?”
“唉。”汪懷善笑歎,“等你回去住了,你就頭大了。”
“這有什麼?”龔行風淡淡道,“你當世上的女子都像你家王妃,那腳一抬,誰的頭都敢踩。”
汪懷善聞言那笑意從嘴間褪盡,良久後,他才與龔行風淡淡說道,“久了,就知厲害了。”
、228
這年過年,汪懷善留在了沙河鎮。
大年三十那天,卯時,太陽剛從天的那邊冒出來,整個沙河鎮就被照射在了一片金碧輝煌之中。
因著大年這天不用晨起練武,昨晚與大哥一起睡的汪懷仁醒來一會,嘟嘴抱怨自己睡得骨頭疼,卻一躍而起,跳到了正在穿衣的兄長背上。
“莫要鬧。”汪懷善哈哈大笑,伸出一手穩往他的身體,生怕摔了他。
“那你呆會跟我去打獵不?”汪懷仁咯咯笑。
“今天過年,要呆在家中,改明兒再去。”
“那還不定要多少天。”汪懷仁可沒那麼好騙,狡猾得很。
“去雲滄大東拜年時,就帶你去山中轉,那邊的大山比我們這邊的還大。”
“不,我要去千重山!”
“好,千重山。”汪懷善依著弟弟,笑著點頭。
“嘿嘿。”汪懷仁見達到目的,才滑下了他的背,赤著腳到處找鞋穿。
怕冷著小弟,汪懷善衣裳也沒穿了,替他找好鞋襪,便替他穿了起來。
汪懷仁不像二哥那般凡事親曆親為,他很是享受著大哥的幫忙,他在榻上用手支著身體,把腿搭到他大哥腿上,跟與他穿襪的大哥用滿不在乎的口氣道,“娘見著了,準得揍我。”
“還揍我。”汪懷善壞笑。
“對!”汪懷仁遇到知音,連連點頭,“爹還順著她,真真是個心狠的。”
“可不是。”汪懷善深有體會地點頭。
兩兄弟一致埋怨過爹娘後,汪懷仁又道,“大哥,你那個王妃不是個好的,待我以後能帶兵打仗了,等我殺去京都,為你娶個好的。”
汪懷善為著小弟與他相似的口氣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肚子忍了下來,這才沒讓自己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