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比人強,他這麼安慰自己。
沒事的,現在隻是暫時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哪怕是這次真的輸了,他也不一定就無法翻身了------他還知道吳順的弱點,還知道吳順的秘密。
隻要他還活著,還能見到吳順,那他一定能夠平安出去的。
吳順一定會保他的。
上一世吳倩怡都為了他要死要活,甚至在他娶了朱曦之後還尋死覓活的要嫁過來給他做平妻.......
吳倩怡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他咳嗽了一聲,手指蜷曲起來,麵色蒼白的吞了一口口水,遠遠的閉上了眼睛。
這種犯人李耀源見的多了,毫不遲疑的牽起一抹冷笑便吩咐人動刑------上有內閣支持,下有顧家心腹反水,他根本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重刑之下,顧傳玠終於招架不住,在供狀上畫押簽字。
李耀源不齒他的為人,冷冷的勾勒出一個笑意:“我跟顧公乃是同僚,自來以為他高風亮節,誰直到他竟然如蠢貌岸然言行不一,自己貪汙受賄,教出的兒子勾結外地陷害忠良,簡直上梁不正下梁歪,丟盡了我們讀書饒臉麵,你有什麼資格自己是讀書人,自己也是聽著聖人言長大的?!”
顧傳玠心裏晦澀一片。
大意了。
他早該懷疑的,季晨為什麼去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他早該做好準備,早知道朱元不按常理出牌。
不,他心裏咯噔了一聲,狠狠地如同被重重的鼓給撞擊了一下,發處轟然一聲巨響,心裏有個聲音在提醒他。
不是的,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就不該心軟,絲毫不該為了朱元上一世的可憐而對她留有餘地,而對她網開一麵。
他早就已經伸手掐死這隻螻蟻。
顧傳玠被押送回監獄,伸手從袖子裏掏出自己唯一的一錠金子,交給了獄卒請他往外傳話:“求求您,請您替我送個消息,隻要我還活著,一定會牢記您的大恩大德,一定會送上比這還要厚重的酬勞。”
金子的分量不少,獄卒有些遲疑。
雖然眼前的人是重刑犯,可是這個銀子其實也就是順手的事,不過就是傳個消息罷了......
他吞了口口水,不著痕跡的收了顧傳玠遞過來的金子,咳嗽了一聲就問:“罷,要我傳什麼話。”
顧傳玠鬆了口氣,麵色冷下來,清了清嗓子裏的痰:“請您去跟恭順侯送個消息,就,如果我死了,當年公主死亡之謎也會重現人間,請他好好思量。”
獄卒瞪大眼睛,之前還覺得收了也就收聊銀子登時也變得燙手起來。
他還以為顧傳玠最多也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交代一下死後的事就罷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他是不是攤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