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遊皺著眉頭少見的發了怒:“說什麼呢?好好的上門來做客,怎麼盡擠兌人?你們若是實在瞧不起我們家,不來也便是了,何必這麼作踐人?”
她一開口嗬斥,李媛便咬著唇憤憤不平的住了嘴。
溫淑耀抬眼看了一眼朱元,笑意盈盈的雙手一拍:“哎呀,往年來赴宴可都是有彩頭的,今年讓我瞧瞧,都有些什麼玩法兒?”
一麵說,一麵自然而然的走到了朱元跟前,見朱元手裏拿了一朵山茶花,便笑了:“縣主拿了山茶花?”
李媛是個有機會就一定要反擊回來的主兒,一聽見溫淑耀這麼開口,立即便出聲嘲笑:“是啊縣主,你從前聽說是在鄉下長大的,不知道懂不懂拿這花兒是什麼意思?”
她料定朱元不懂。
大戶人家自來就講究一個體麵,講究一個與眾不同,那就是吃穿都要一個雅字,而這雅宣之於口就好像又不雅了,所以什麼事都要做的叫人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這花會上比鬥也就是這樣。
選了柳枝呢是要作畫,選了山茶花呢是要調香,選了手串兒是要點茶......
每一樣都有每一樣的說法。
不少外地官員進京把孩子們帶進京城來,都要鬧一次笑話。
何況是朱元這種?
在此之前,她連一次花會都沒參加過。
能來英國公府,很大程度上應當也是因為成了縣主,之前又跟英國公府有點誤會,英國公府為了麵子,才把人給請來的。
要說她知道更多?
就算是進宮一個半月,可是她又跟其他正式的伴讀不同,說的難聽點,她是進宮去服侍太後的,那就是個宮女罷了!
一個宮女,她能懂得這些?
朱元發覺女孩子們刻薄起來也能夠十分惹人厭煩,她不耐煩總是打嘴仗,也有更重要的事做,沒工夫跟這些閑的沒事做的貴女們磨嘴皮子。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徹底服氣?
怎麼才能服氣呢?
朱元笑了笑,看著李媛頭頂上帶著的那朵山茶花,微笑問道:“敢比一比嗎?”
她神情自若,態度淡然,好似完全不把李媛放在眼裏,簡直是把李媛不當回事。
李媛立即便在心裏大笑了三聲。
鄉下來的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真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麵,她以為這畫畫是什麼?這需要多少年的功夫才能練習得小有成就?
不管是設色還是筆觸,那都是極有講究的,跟一個人的教養和眼界閱曆都有極大的關係。
朱元是個什麼東西?
她是在山上長大的,這麼多年沒有聽說過她接受過正統的教養。
她最出色的是什麼?聽人家說起來最多的,也不過就是醫術。
可是醫術很了不起嗎?
醫女可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但凡是家裏有點身份地位的,都絕不會讓女兒去做這拋頭露麵的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