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覺得腦子裏哄然一聲,好似是煙花炸響,也像是某根一直繃著的弦一下子斷了,叫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不穩。
她嘴巴上著不在乎三老爺,事實上這些年她也盡量做到了這一點,不管三老爺如何寵愛妾室,如何冷待自己,她都巋然不動。
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
她所擁有的一切還是太虛幻了,如同水中月鏡中花,隨時都可能消失,沒有別的緣故,因為她所有賴以支撐的緣由其實都是孔昇。
是孔昇讓她能在孔家站得住腳,能在三老爺麵前的上話,有何他叫板的底氣。
可現在她的底氣一下子沒有了。
三老爺信誓旦旦的這麼一,她頓時有些慌了手腳,連太夫人那邊的支持也不能讓她徹底當這件事沒發生。
她神情慌亂的辯解:“你胡些什麼!?我哪兒有什麼陪房認識什麼杜家夫妻的?人家什麼就信什麼,你沒腦子的嗎?阿昇這麼多年來有什麼不好,你竟然疑心他不是你的血脈?!若是這話傳揚出去,就算阿昇的身份被證實了,往後又如何自處,如何跟你相處?你想過沒有?!”
人在慌亂的時候,總是喜歡倒打一耙,把責任歸咎於對方身上。
孔三老爺不齒這一套,他哼了一聲,出離的憤怒了:“你別跟我這些沒用的廢話!阿昇若是真是我生的,那自然是真金不怕火煉,大不了以後老子給他跪下!給祖宗下跪認錯!可若是他不是老子生的,難道叫老子戴綠帽?!”
這話的多麼難聽?!
三夫人覺得三老爺愚不可及。
這件事哪怕是被發現了,作為孔家的人,也該死命的按下去,否則的話以後還不是一樣淪為笑柄?
隻有三老爺蠢成這樣!
她咬了咬牙,整個人都緊繃的厲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什麼蠢話,什麼我的陪房,我都不知道!”
孔三老爺氣的牙癢癢,今被周侍郎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已經瀕臨崩潰,完全無法容忍,可現在三夫人卻還是矢口否認,嘴裏沒有一句真話,這更讓他怒火衝。
人一旦生氣起來,是不會管那些顧忌的,三老爺冷然看了三夫人一眼,冷笑連連,毫不遲疑的出了門,喊了自己的長隨去府外自己下人聚集的那邊找三夫饒陪房。
孔家是多年的望族,家中的宅邸極大,連帶著得臉些的下人也受益,要麼租賃了臨近的房子,要麼能分到府裏給的房子,都聚集在一片。
孔三老爺的長隨熟門熟路的找去了孔三夫饒陪房所住的地方,而後驚訝不已的跑了回來告訴三老爺:“三老爺,他們都不見了,是被派去莊子上做事了。”
可是三夫人最重視的那兩房人家,怎麼可能一下子都走光呢?
沒這個道理啊!
孔三老爺這下子更加確定三夫人是在蒙騙自己,起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回頭就扇了孔三夫人一個大耳光。
三夫人嫁進孔家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打,可是她都還來不及不滿生氣,孔三老爺就指著她大罵:“你這個賤人!你敢你沒騙我!刑部前腳才查到咱們孔家有人去見過杜家夫妻,你的陪房心腹後腳就消失了,你這是當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