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雙手緊緊地攥著信紙,整個人都因為太過緊張而顯得緊繃,她說不清楚心裏到底是什麼滋味,捧著手裏的信一時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她不開口,其他人也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的,全都如臨大敵的看著她,生怕她會因為收到什麼壞消息而崩潰,怪不得朱元,最近局勢太差了,東宮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人人都能踩一腳,神經再強悍的人也受不住的。
不過朱元最後也沒有崩潰,她自己低垂著頭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把那張看起來很普通的信紙給撫平,而後一點一點把它們撕成了碎片,細碎得連一個字都看不清了,才扔在了火盆裏。
火苗一下子躥了起來,片刻後又因為燃盡了而熄滅下去,就如同這封信,來的靜悄悄,被撕毀的時候也寂靜無聲。
水鶴立了一會兒,有些擔憂的迎上去,低聲的道:“娘娘,您沒事罷?”
她實在是怕極了,事實上現在東宮就沒幾個人是不怕的。
從前總覺得朱元什麼事都能罩得住,但是其實朱元也不過就是一個人,是人就會有弱點有難處,她們太依賴朱元的保護了,一旦朱元表現的和從前不同,她們所有人就都失去了分寸。
朱元搖了搖頭,再抬頭的時候目光已經恢複成了從前的清亮透徹,她看了水鶴一眼,對水鶴道:“去叫人打水進來,我要梳洗,另外,傳膳吧。”
水鶴怔住了,一時都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直到朱元困惑的瞥了她一眼,她才啊了一聲,歡喜的跳了起來:“是,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她轉身跑了,朱元失笑搖搖頭,也知道是因為大家都壓力大的緣故,一笑而過之後,朱元就有心思問花楹秦家的近況了。
花楹也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對著一個始終自信的主子總比對著一個成天垂頭喪氣的人要好多了。
她急忙上前告訴朱元:“有您的口信,方大人已經率領錦衣衛去將秦大人押解回京了,您放心吧,說不定眼下如今都已經進城了。”
保定離京城畢竟是很近的。
方良也是親近東宮的,他自然明白該怎麼對待秦大人。
朱元牽起嘴角笑了笑,她得給嘉平帝也找點事情做才行,現在已經能確定楚庭川絕對不在瓦剌人手裏。
那麼排除掉這些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無論如何難以置信,那都是真的。
瓦剌人手裏的,是個假太子,冒牌貨。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這對於朱元來說是大好消息,既然楚庭川不在瓦剌人手裏,那麼朱元不想管朝廷最後怎麼讓宣府守將解決那些瓦剌人,她隻要確保嘉平帝不按照王太傅的話,宣布太子已經死了的消息。
不然以後楚庭川怎麼回來?
她挑了挑眉看向花楹:“你讓人去,把太子出事的消息告訴秦妃一聲,而後也順帶告知七皇子吧。”
什麼?
花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朱元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去讓秦妃知道?這個人野心甚重,能夠蟄伏這麼多年一鳴驚人,不是善茬兒,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又會生出不該有的想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