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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來得直接, 來得痛快。
不過想到離開書殿時父親那如釋重負的笑臉, 她心裏還是一陣發悶。她並不喜歡敷衍搪塞, 不喜歡粉飾太平, 但最後她自己說的那些話又算什麼呢？隻是如果不這麼說, 她真的不知道……
一陣馬嘶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是颯露紫的聲音！
淩雲加快腳步走出了院門, 卻見不遠的宮道旁, 世民正從颯露紫上翻身而下，還戀戀不舍地拍了拍它的脖頸, 颯露紫則是側頭低嘶，似乎也是意猶未盡。
轉頭看見淩雲走了過來，世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眼睛卻是亮晶晶的：“阿姊，颯露紫它還認得我，我便忍不住騎著它跑了一圈。”就像以前在家裏偷偷騎著它在箭道上跑圈一樣。
淩雲看得一怔, 如今的世民跟少年時樣貌已頗有不同，跟玄霸自然就更不像了, 但眼前的這個笑容, 還有他眼裏的光彩，卻是如此熟悉……她的眼底不由得一熱, 忙轉頭接過馬韁, 又伸手安撫了颯露紫幾下。
好在這樣的觸痛她早已習慣, 片刻之後便收拾好了情緒，倒是颯露紫依然是仰頭甩尾，無法安靜下來。
世民自是看出了淩雲的異樣，心裏也不大好受，此時才總算找到話題：“阿姊，颯露紫怎麼這般焦躁？適才還一個勁的想往宮外跑，難不成最近它一直沒有出去跑過，憋得有些狠了？”
淩雲解釋道：“那倒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發現，它喜歡馳騁沙場，越是衝鋒陷陣，越是精神抖擻，這一個多月沒有過癮的機會，它便格外焦躁，尤其是聽到戰鼓聲的時候，連馬廄都快關不住它了。你的身上或許還有戰火烽煙的味道，它自然會愈發躁動不安。”
世民聽得連連點頭，讚歎道：“原來是想去打仗了，不愧是馬中之王，天生就該稱霸沙場！”
淩雲笑了笑沒有接話，心頭有些黯然，颯露紫日後大概很難再上戰場了吧？有些事，她可以去放手一搏，但有些事，卻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世民見她似乎不願多談此事，笑著轉了話題：“阿姊，你今日過來找阿耶可是有什麼事？”
淩雲隨口答道：“也沒什麼，就是來問問阿耶日後的安排。”
世民追問道：“那阿耶對阿姊可有什麼安排？”
淩雲淡然答道：“安守規矩，顧全大局。”
世民暗暗歎息了一聲，看來父親是不會不讓淩雲再領兵了，難怪她剛才不接話。他原本也覺得凡事該顧全大局，但經過今日之事，感覺上卻有了微妙的不同，對淩雲淡漠下的不甘不願也多了幾分感同身受，嘴裏卻隻能寬慰道：“阿耶也是心疼你，想讓你好好歇息歇息。他這幾日實在辛苦忙碌，阿姊若有什麼打算，不如等過了這段日子再跟阿耶細細分說，不必急於一時……”
淩雲知道他是怕自己和父親鬧翻，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答應了。”
世民“啊”了一聲，意外之餘，倒也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想了想又補充道：“阿姊你放心好了，戰場上還有我呢，日後我定然會替阿姊多殺幾個仇敵，踏平這楊家的天下！”
淩雲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日後父親和長兄多半要鎮守長安，元吉又遠在晉陽，征戰之事大概主要是靠世民了，好在他原有領兵作戰的天賦，這幾個月以來更是鋒芒畢露，所向披靡，他是天生就該在戰場上大展拳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