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打草驚蛇。”
“這我明白。”
梅禹向外走去,年輕白皙的臉突然暴露在光線裏,眼睛有一瞬間不適。
“對了……”
“等等……”
異口同聲。兩人相視一笑。
“你先說。”梅禹道。
“謝謝你肯這麽幫我。”
“嗬嗬。你這是和我見外了。”
“不。郭家敗落,和周家又鬧翻。我已無處自處。這亂世,不害人已難得。你是明白人。”
“哈哈哈哈哈……”一臉的了然與詫異,梅禹笑道:“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郭季昶。到底是月亭改變
了你,還是你轉了性?”
“……”
“不過……是好的。很好。繼續。”梅禹朝他擺擺手,轉身要走。
郭季昶困惑的,“那麽,原來你是怎麽看我?”
“啊?原來?”停下腳步。
“嗯。”
“嗬嗬。你原來……混賬一個。恃才傲物,對自己以外的事都不大關心。別人對你好,都熱臉貼了個冷屁
股!恩……還有人品問題等等。”
“有這麽差?”郭季昶一臉懷疑的,“那你和彌京生誰的還和我混在一起?”
“噗──別人我不知道。彌京生可不一樣?我們和他不是一路的,他隻跟你熟。”
“……”
“好了,別想那麽多。養精蓄銳好好下周家這盤棋,別到最後趟了一趟渾水什麽都沒撈著。”
“哼!你小子,不消說。”
“明白就行。走了。”
上海的夏天,難得如今天這般幹爽。
躑躅在老屋的林陰道上,梅禹不停地在捋遮住眼的頭發,已經長這麽長了。忽然又想,不曉得周府的荷花
開了沒有,上次去,那花苞還隻有玲瓏的光景。
唉。自己想對郭季昶說的話,又沒能說得出口……
起風了,微風裹挾著很多種混合的花香把梅禹包了個嚴實。他突然心情很好,抬頭看了看半歪不歪的太陽
。梅禹決定,先去理個發,然後去趟周府。
此時。周府錦園。蓮花池畔。
“郭季昶是個沒良心的人。”周辛娥絞著手中的扇子,望著一池的碧水蓮花。
“哼!那你幹脆踹他出門就是,留那個經理位子給他做什麽。”
周辛娥的弟弟周辛梓站在荷塘邊,清風把他油光可鑒的發絲中的一縷撂下來,反複挑逗。這樣遠遠看去,
他陰鷙久不見陽光的臉和烏青泛紫的眼圈才不顯得那麽突兀。
周辛娥向弟弟望過去,說是弟弟,也不過隻長了他一兩個鍾頭,兩人的性格可是背道而馳。不由得歎一口
氣。
“我看這戰事就要起了。我一個女人,這麽大家,總是照顧不周的。”
“姐。忘不了他就忘不了他。可這生意上的事兒,你可不能就聽他由他了。你當局者迷,我不說什麽。可
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賴在周家圖什麽,這兩碼子事兒你不能混為一談!”
“我知道他有所圖,不然也留不住他。”
“為了那個畜生!你要把整個周家都搭上才肯醒嗎!?爹娘雖然不在了,你也不能由性子胡來!”
周辛梓詫異他一向有主意的姐姐為了這麽個男人失了主心骨,不覺恨由心生。這恨比他知道姐夫居然和外
甥亂倫的時候來的還甚!不,在他心裏,那根本不是他的外甥,那隻是郭季昶酒後亂來和丫頭生的野種。
可郭季昶算什麽東西,怎麽能和周家的家產比!
“辛梓,生意上的事,我和你說也沒用。主意我自己拿了。你隻要曉得我不會害了周家就是。遺產裏屬於
你的那份兒家產我分文未動,都散碎的在聚豐,花旗幾個大洋行存著。就算周家有了什麽,也不會短了你
花銷。”
“姐!!你看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還不是擔心你!我怕那臭男人騙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