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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真的不用瞎折騰。”穀教授抗議無效，被兩個年輕人抬上了救護車，送往就近的醫院。
樓上一扇窗戶後麵，謝曼換上了一副舊眼鏡，依舊是神情憂鬱地望著下麵，看著一身警服的李晗跟著穀教授的擔架上了救護車。
……
到了醫院直接送急診室開單子，李晗陪著做全麵檢查，拍光，做彩超，做全身核磁共振，醫院排隊做檢查的人巨多，李晗打電話找熟人走特殊通道，即便如此也折騰了兩三個時，最後結果是沒什麼大礙，稍微有點軟組織挫傷。
李晗和盧振宇趙聯排三個人都鬆了口氣，李晗惡狠狠地：“得虧沒事，要不然我讓她們幾個臭三八吃不了兜著走。”
盧振宇：“派出所那邊還得去一趟吧？”
李晗道：“不忙，我打個電話問一下。”著出門打了十分鍾電話，回來：“沒事了，有群眾拍攝的視頻幫你們作證了，你倆屬於見義勇為，那幾個女人已經被治安拘留了，穀教授的檢查費用她們也得承擔。”
盧振宇：“對了，謝曼的治療費用也得她們出。”
“那肯定的。”李晗對謝曼並不關心，進觀察室照顧穀教授去了，趙聯排嬉皮笑臉的湊過來問盧振宇：“這妞兒素質可以啊，介紹一下唄。”
盧振宇道：“你省省吧，哎，付博強呢？”
“他啊，見勢不妙早溜了。”趙聯排一臉鄙夷，“這貨和上學時候一樣，狗肉上不了大席，有便宜就上，有困難就繞。”
色已經暗了下來，盧振宇這才想到還沒吃飯，於是和趙聯排一起去外麵買了一些食物飲料回來，陪穀教授吃了，完了趙聯排還膩膩歪歪不想走，盧振宇：“趙總，你有事你先忙去吧。”
趙聯排：“我沒事，陪你們坐一會。”
李晗不客氣地：“趙總是吧，我們有案子要談，您還是先去忙您的吧。”
“那行，有事打我電話。”趙聯排實在找不到理由賴著，隻能離開留觀室。
他剛走，李晗就憤憤道：“金鵝公司逼人太甚，這麼搞法，早晚多行不義必自斃！哼，我看陸剛他兒子這次也是報應，最後肯定得吃槍子兒！”
盧振宇一陣汗顏，無言以對，心要真那樣的話，晗姐你是痛快了，我們的五千萬可就沒了。
穀教授看看盧振宇的樣子，又看看李晗，嗬嗬笑道：“這個……也不能這麼嘛，一碼歸一碼，陸剛再多行不義，也應該‘斃’在自己身上，不能‘斃’他兒子啊。”
李晗忿忿道：“他兒子也不是個好東西，整在外麵欺男霸女，在酒吧裏對人家姑娘下藥，上次還差點把……”
她看了一眼盧振宇，“哼”了一聲，不再了。
穀教授點點頭：“盡管如此，還是那句話，一碼歸一碼，他作的什麼惡，就應該用什麼罪名懲治他，哪怕他在別的事上十惡不赦呢，但他沒做過的案子，就不能硬算到他頭上，程序正義永遠比結果正義更重要，隻要程序正義了，多數時候結果也會是正義的。但反過來，如果為了一兩次結果正義，就放任程序不正義的話，這次好人用冤假錯案懲治了一個壞人，那麼今後，壞人可能就會用冤假錯案害死一百個好人。”
盧振宇聽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穀教授問道：“晗，陸傲的案子怎麼樣了？”
李晗看看盧振宇，道：“還那樣，沒什麼顯著進展。”
“怎麼，”穀教授問道，“警方還是堅持認為案子是陸傲做的？”
李晗點點頭。
盧振宇也看著李晗，有點猶豫，但還是道：“穀教授，我們查案子的時候，查到了這麼一個人，但是對於這個人到底可不可疑，我跟晗姐有了點分歧。”
“哦，什麼人？有什麼分歧？”
李晗掃了一眼盧振宇，然後無奈地搖頭笑笑，那意思是你想就吧，反正我覺得這個人沒戲。
盧振宇笑道：“這個人叫黃宗盛，是個開唱片行的……”
接下來，盧振宇把黃宗盛的情況跟穀教授詳細了一遍，沒描述到的細節，李晗還在旁邊補充。
穀教授聽完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實話，這個問題主觀得很，單是聽你們這麼描述，我還是傾向於站在晗這一邊，也就是，這個人，感覺戲不大。”
李晗得意地看了盧振宇一眼。
“但是！”穀教授又微笑道，“什麼叫破案？不是跟電影上一樣，隻要是主角發現的線索，那就一定有用，順著線索往下查，那就一定能找到真凶……真實世界的破案哪裏是這樣的？真實世界裏，哪怕再牛的刑警，他也是得老老實實的排查每一條線索，哪怕這條線索看起來戲不大，該查也得查。那種一看就有八九成把握的線索，哪有那麼容易找到？就算看上去隻有三四成、甚至一兩成的可能性，也得去查，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得下百分之百的功夫。這就是個概率的事兒，隻要把功夫下足，你不知道哪一條線索查著查著突然就破案了。這才是真實的破案。”